“你說，北涉帝君若是發現——他寵愛的小丫頭，突然變成他所厭惡的妖魔。會是……什麼表情……”
她陰冷的聲音響在霍菀耳邊，霍菀一驚之下。發現身體動彈不得，她怒視著鳶兮，口中也也毫不客氣，“成為妖魔！嗬，那也總比，某些隻能嫉妒她人，命不久矣的可好多了！”
“你……你找死……”鳶兮臉色一變，她右手運起自己剩下所有的法力，呈掌將那隻布滿血絲的眼珠吸入掌下。
“你要幹嘛——”霍菀厲聲叫道，卻被壓抑在這蓮台上，眼睜睜的看著獰笑的鳶兮，將掌下的眼珠一掌拍入她的右眼。
“啊——”自眼中傳來劇烈的疼痛令霍菀忍不住的顫抖，不猶慘呼出聲。
眼前似乎炸開了一團煙花，刺目到到極致，最後卻歸為一片黑暗。淚水不由得從眼角一顆接一顆的大滴大滴的落下，好痛……好痛……
“小丫頭……真想看看你成為妖魔的那個時刻……哈哈……哈哈哈哈……”
極致的痛苦似乎要撕碎她的理智，不知何時，禁錮她身體的力量已經消失。霍菀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疼的在蓮台上打滾。
“啊——”劇烈的疼痛令她連自己從蓮台上摔下都不知道，她哭的嗓子沙啞。“好痛——好痛——你殺了我啊——”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好痛——啊——”
鳶兮無力地到坐在蓮台上，冷笑著那個小小的身體在地上瘋狂的打著滾！耳邊聽著她稚嫩的聲音所發出那慘烈的痛呼！
揚唇，正要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劍氣轟開了石壁。鳶兮一驚，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那個風華絕代的帝君，那個她愛慕了不知多久的人。穿著一身墨色的帝服，倒提著長劍，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焦急。就這樣想她走來……
鳶兮神情恍惚。
可是，眼中卻沒有我……鳶兮隻覺得，明明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可心疼卻好像還是破開了個大洞，呼呼的……漏著寒風……
涼的厲害……
華麗的劍光又快又急，毫不留情的向她射來，鳶兮癲狂的看著那個冷臉望著她的北涉帝君。
那雙漠然的眼中，從來……就沒有過她……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嗬嗬！這是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哈哈……
如果，沒有見過他……如果，沒有愛上他……
鳶兮雙目無神的看著自己在劍氣下漸漸消失的身體，似乎看到了族中那滿山盛開的藍罌花上奔跑的姐妹……似乎看到少年時，囂張跋扈的自己……似乎看到寵溺自己的父母………
“嗬嗬……若是沒愛上他該多好……”
小丫頭，你可別像我這般……愛得……那麼……苦……
北涉帝君沒有看那個消散的女子一眼，他自然知道，那一劍下那女子再無生還的可能。
直徑上前抱起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的霍菀。修長微冷的指尖按在她的眉間，卻無法看出是什麼令她這般痛苦。
他眉頭輕擰，拉下霍菀捂住眼睛的雙手，指尖的銀光融進霍菀按住的眼上。痛楚似乎漸漸消失了，霍菀慢慢安靜下來。雙眼緊閉滿臉淚水，一張小臉緊緊的皺成一團，似乎昏死了過去。
長劍消失，北涉帝君看著縮在他懷中的小人，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和緊緊攥著他衣襟的小手。突然一歎，伸手抹去她麵上的汙痕，緩緩移到她眉間按在她緊皺的眉間。若是，其他人在，必會嚇一跳。何曾幾時，六界最無情的帝君，竟然會用這樣溫柔的口氣低語。
“我的丫頭，何須害怕。誰再有傷你之意，本帝君散他神魂，滅他輪回就可。”
說罷，他抱著霍菀，大步離開了。
身後，失去支撐之力的血色蓮台閃爍了一會就徹底化成一塊普通的青石。
不知過了多久，一團小小的黑氣自角落裏嫋嫋升起。化作了一個渾身包裹著黑色鬥笠的男子。他在化石的蓮台上輕輕嗅了嗅，微微皺眉。幹澀的聲音像指甲撓牆一般的刺耳。
“為何？氣味在這就徹底斷了？該死——”他惱怒之下揮手間，蓮台被劈成碎塊。舉步正要離開，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看著石壁的一個凹陷處，滿眼戲謔，猩紅的舌頭舔過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