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寒冰潭的四周一片寂靜,洶湧翻滾的烏雲以極快的速度消散無形,紅日重現,天空蔚藍,就連之前始終咆哮不停的寒風也驟然平息下來,仿若剛剛的天威震怒隻是錯覺一般從未降臨,氣氛當真出奇的靜謐。
然而,在極地雪域的其他地方,見證過此番雷劫降世的各路金丹真人在良久的震驚之後,終於結束了各自的呆若木雞,從中清醒過來。一時間,紛紛嚷嚷,一時間,沸沸揚揚。而眾人,不管之前是在激烈鬥法,還是在靜心吐納,此時都像炸了鍋一般皆不約而同地從四麵八方不要命地奔向極地寒冰潭。
此時,極地雪域的上空宛若下起了流星雨,各色虹光急急掠過,一頭紮向了極地寒冰潭。不過,眾人卻並未順利進入其中,而是被極地寒冰潭外圍不知是何人所設下的陣法統統擋下。但是,一心獵奇、追逐機緣的眾人又豈會輕言放棄,不去探知這引動曠世罕見的天劫源頭 。
於是乎,各懷心思的眾位金丹真人此時不謀而合,此時戮力同心,紛紛向著外圍陣法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頃刻間,法寶,法術滿天齊飛,轟鳴之聲響徹雲霄,與剛剛的雷霆之勢不相上下。僅一盞茶的時間,遭受眾修輪番轟炸的陣法就再也強撐不住牢不可破的虛勢,碎裂崩毀。隨後,眾人蜂擁而上,馬不停蹄地衝入了這塊承受雷劫轟頂的神秘之地。
入目所見,依舊是漫山遍野的雪白,但卻有九個不同服色的身影點綴散落,在單調的皚皚白雪之上增添了別樣的色彩。隻是這色彩並不鮮活,因為這九個人都昏迷不醒,其中的兩位築基修士更是口鼻冒血,濺染點點猩紅,奪目逼人。
場麵很靜,眾修皆好似被這極地寒冰潭的氣氛感染了一般,瞬間冷靜下來,沒有了之前的頭腦發熱,無人輕舉妄動,彼此深深戒備。
因為事態並不明了,而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九人現在皆負傷不醒,是以他們什麼都不能做。如果這十人隻是普通的修士,他們施展搜魂術未嚐不可。如果此番景象隻是單人或者隻有幾人遇見,或許還可以對這九個人動些手腳。可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先不說這九人在各自門派中的背景地位,單說此時若有所行動,則必會打破內裏暗藏洶湧但表麵風平浪靜的局麵,得不償失。
於是,諸位金丹真人在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裏很是心有靈犀地選擇了靜心等待,等待九人的蘇醒,同時,時刻準備著不遺餘力地搶奪機緣。而他們並不清楚機緣為何物,但卻知道這機緣一定存在。
因為修陽界的雷劫,隻有在九階妖獸突破晉階、化為人形之際才會降下三道雷霆。而現下,很明顯,引來一道天劫的必不是妖獸,而到底是何物或者是何人能夠挑動天道施以雷罰,這就是令人垂涎的機緣。為天道所不容,必是逆天的存在,而這逆天之物,必是不容小覷。
不一會兒,不大的極地寒冰潭內圍就站滿了幾乎參加此次雪域曆練的全部金丹修士。隻見眾人頗為默契地自發分為九組,各自安靜地圍守在一位昏迷修士的周邊。
一個時辰後,頂著眾人千呼萬喚的目光洗禮,一身紅衣的白源首先微微睜開了雙眼。於是,數十張各式各樣、有男有女的麵孔毫無一點征兆強行闖入了他那雙略微有些迷蒙的桃花鳳眸,不由令剛剛清醒過來的白源長眉輕蹙,不過轉瞬之間,就消失無形。
“白道友,你可知道,為何剛剛在此處會有雷劫發生?”雲霧派的鬆青真人首先開口問道,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早已習慣萬眾矚目的白源麵對身旁近百名金丹修士如狼似虎的迫切目光,隻是嘴角微揚,掛起了醉人的淺笑,回道:“白某現有傷在身,此事稍後再講。”
語調柔緩,但卻透著不容違逆的威勢。不理眾人的反應,白源直接祭出一把折扇,懸現半空,驀然展開。霎時間,大朵大朵的紅梅從扇麵紛飛飄落,將白源埋於花海之中,轉眼呈於眾人麵前的已是一個用紅梅壘成的水滴狀巨繭,哪裏還有白源的半點蹤影。
白源的囂張態度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怒火,加之大家已然耐住性子等了一個多時辰,現下已是有些焦躁,如今被白源這番無視刺激得更是怒火中燒。於是,原本鴉雀無聲的環境陡然出現了咒罵之聲。“他娘的,拽什麼拽,都受傷了還這麼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