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登頂(1 / 2)

夜色散去,黎明破曉,清晨的淡淡金輝潑灑天際,如水墨畫一般將滿天雲霞渲染調色。而這塊瑰麗的幕布之下,小環山也迎來了新的一天,到處花香陣陣,到處蝶舞鶯啼,好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而楚喬與易衍天,依舊如往常一般跟在白源身後費勁地向上攀爬,成為這懸崖絕壁之上的一道獨特風景。隻不過,此情此景,如若映入他人的眼中,就會不禁生出一種心酸。因為這曾經騰雲駕霧的修仙者此時猶如蝸牛一般匍匐在山壁之上,每向上一步,就要拚盡全力。之後還要再休息個一盞茶的時間,才能挪動被重力牢牢壓縛的四肢。此種氣喘籲籲的樣子分外可伶。

但小環山底,蔥蔥青草中,車鉑庭則安詳地昏睡在溫暖的陽光之中。夾雜著花香的清風徐徐吹拂,滿地的花草亦隨之輕輕搖曳,說不出的寧靜和諧。而車鉑庭臉側的一株小草在這優雅地舞動之中,一不小心,將身上掛著的幾粒晶瑩的露珠拋甩在了車鉑庭那張俊朗的容顏上,而其中的一粒更是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車鉑庭那失去血色的雙唇之上,滋潤了幹裂的傷口。

就在純淨剔透的露珠完全滲入雙唇之際,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車鉑庭豁然睜開了雙眼,立時就將初升的朝陽倒影在了朗朗星目之中。盡管車鉑庭現在真元虛脫,整個人亦是因此遭受到重創,但那張慘白的臉上此時卻充滿著劫後餘生的洋洋喜氣。而原先彌漫在額頭之上的死氣亦是在他清醒的那一刻,突然消散無形,生機得保。

緊接著,靈台清明的車鉑庭立時從草地之上掙紮爬起,縱然四肢酸痛難忍,但一貫好強的車鉑庭還是咬牙站了起來。不過,這個從躺著到站起的過程,卻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陽光照耀下,車鉑庭飽滿的額頭上,盡是璀璨奪目的汗珠,更是不時順著臉頰滴落下來,壓彎了纖弱的小草。

隻見強撐著站起來的車鉑庭立在原地,麵無表情地仰望著眼前的這座隻有百米來高的小山,神色凝重。良久,隻有微不可聞的風聲偶爾紮入的畫麵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低沉的歎息,包藏著無盡的滄桑與悲憐。嗓音一落,車鉑庭即刻將目光從小環山上抽離,再未多看一看。之後,這具健朗的身姿就在踉踉蹌蹌中轉身離去。

明媚燦爛的陽光下,虛晃的身影艱難地邁步前行,縱然有好幾次險些跌倒,但那背脊卻從未彎曲過分毫。就這樣,車鉑庭漸漸消失在了刺眼的光暈之中,再沒有踏入小環山半步。

一次舍生忘死就足夠了,經曆過死亡來臨的他,現在已沒有了那時那刻的勇氣,沒有了那份拋舍所有、隻尋機緣的執著。不是放棄了修行,不是喪失了意誌,而是突然覺得這種送死沒有意義。他還想要看到日出,還想要回去孝敬師父,也還想要找個女修體驗一下男女之事,不想在這種明知沒有希望的冒險中無聲無息地死去。所以,選擇了離去,選擇了偷生。

而就在車鉑庭默然離去的反方向,三裏開外,原本平靜無波的半空之中,突然泛起了一股暴虐的靈力波湧。與此同時,兩名身著白色道袍的天蓮宗修士就赫然降落在了茵茵草地之上。可她們還沒等站穩,一個散發著濃濃魔氣的兩米多長的黑色大碗就直直扣向了天蓮宗的那名金丹女修。緊接著,一把青色長劍也迎頭劈向了一旁的築基修士,勢不可擋。

麵對突如其來的淩厲攻勢,盡管天蓮宗的這兩名女修在進入此地前也略微防範,可是即便如此,好不容易掙脫萬裏冰山的二人卻已是筋疲力盡,靈力空虛,身負有傷。而對麵攻來的敵人,卻是蓄謀已久、法力全開。隻這一個照麵,便高下立現。

隻見那名容貌清秀的金丹女修連法器都未祭出就被直接收進了那個巨大的黑碗之中,隻剩下一聲淒厲的慘叫久久回蕩在這片鳥語花香的美景風光之中。而那名築基女修,揚起的長鞭被利劍所散發出來的劍氣輕而易舉地斬斷,之後便認命地閉合雙目等待死亡的來臨。

可是,那把勢如破竹的長劍卻沒有如蘇伊柔想象的那般收割掉她的性命,而是懸於她的頭頂上方,用釋放出來的劍氣將她緊緊捆綁,令她動彈不得,更是由此封印了她的丹田靈力。

“主人,天蓮宗的築基弟子已被擒獲,現在隻剩下青雲門和丹符宗的人沒有出現。恐怕他們已是凶多吉少,葬身在了五行之地。”郭嘉彎著腰,麵帶謙卑之色,向一旁的王一凡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