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總是要嚐試各種活法,才算過得精彩。齊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理想:走遍世界,看盡世間的奇跡,享受一切精彩!
雖然“微服私訪”算不上奇跡,可也是好多年前自己曾經有過的一點小夢想。就算那個幻想隻是偶然在心裏生出,很快就丟到了腦後,但現在再拾起來,總還是有點小小的誘惑。
這一下,他就下了決心,堅毅地點了點頭:“好!你去穿上破爛衣服,跟我一起去乞討,一路要飯到礦山去!”
說笑歸說笑,真到做事時還是得一絲不苟才行。
沒多久,齊才就穿著一身粗布衣衫,帶著一條灰狗,走在空曠的大道上,朝著礦山的方向走去。
這身粗布衣服,是他一時興起,衝到粗使下人的房間裏,按住一個小廝,硬從他身上剝下來的。
一說到那個小廝,流離犬就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家夥真好玩,看你剝他衣服,嚇得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說:‘人家還是第一次,請少爺憐惜!’”
“惡!”齊才幹嘔一聲,抬腿就是一腳:“你還說,我飯都快吐出來了!”
流離犬靈活地跳開,躲過這一腳,得意地向他展示:“怎麼樣,我在廚房弄了些化妝粉,化妝成這樣,誰都看不出來破綻吧?”
齊才撇了撇嘴,鄙夷道:“煤灰就煤灰嘛,還說什麼化妝粉!我看還是化妝得不太好,風一吹,煤灰掉下來,本色就露出來了,沒準就被人看透你的品種,起了疑心!”
“哼,你這是嫉妒!嫉妒我比你化妝得漂亮!”
兩人(狗)一路打打鬧鬧,走得倒也不慢,穿過幾個小村子,漸漸接近了那座黃銅晶礦的位置。
齊才抬頭望著蕭瑟長空,偶有所感,恍然想起多年前出去春遊,好像也是這樣的感覺。
“我怎麼覺得這不像是去接收礦山,倒像是去郊遊呢?”他心裏琢磨著,轉念一想:“反正是去散散心嘛,也不能把弦繃得太緊了,高考學生過年還得放兩天假呢!”
這段時間以來,他身上的壓力夠大的了。不僅是危險來臨的預感,變強的緊迫感讓他在修習武道中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爺爺又生死不知,整個大家庭的重擔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肩上,府中所有人都要指著他吃飯過活,這樣沉重的責任,即使成年人也難以負擔。
這麼大的壓力放在一個少年的身上,總會讓人感到壓抑沉重。如果不能想辦法放鬆心情,他擔心自己遲早會出點心理問題。
所以,今天的郊遊是一個好機會,有時候也要放肆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讓心情開朗一些,好讓自己將來能夠更放鬆地投入到武道修習之中。
走了好久,黃銅晶礦山遙遙在望。
齊才提起精神,帶著流離犬一路跑過去,遠遠地看到在礦山門口,豎起了一個大牌子,上麵寫著“招募礦工”幾個大字。
一群人圍在那裏,看看身上的破衣爛衫,再加上和本地人不一樣的口音,似乎是遠處來的流民,因為戰亂或是饑荒流落到這一帶的。
為了找口飯吃,他們得到處做工,或是給農戶打短工,或是加入礦山幫著挖礦換取食物。
在那群人中間,是一個中年胖子,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麵,大聲說著:“別急別急,一個個地來,隻要肯在我們這裏幹活,都能吃上飯!來,報了名的,先給一個大饅頭吃!”
“那個人,好像是族裏的一個表哥吧?叫做白陶的,幾年前見過一次。”齊才遠遠看了看那邊,拍拍流離犬,自誇道:“你看,我們齊家仁義吧?流民來幹活,我們就給糧食吃,不像那些土豪劣紳,拿流民不當人看!”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會不會被拆穿吧!現在你可是族裏的名人,要是被認出來,可就成笑話了!”
“沒事,我跟他見麵很少,現在又用……又用那個‘化妝粉’做了化妝,保證認不出來!”
說著話,一臉煤灰的齊才擠進人堆,參加進報名做礦工的隊伍中。
他報的當然是假名,不過白陶也不挑剔,基本是敞開收人,隻要有力氣的,不是一碰就倒的,都被招進礦山,做了一名光榮的礦山工人。
流離犬這樣的,他當然不會要。流離犬也有自知之明,沒跟著去混飯,倒是瞅了個空鑽過籬笆縫隙,溜進了礦山裏麵。
沒過多久,齊才就分到了一柄鐵鎬,一個竹筐,還有一塊廉價的照明晶石,跟著一大群流民走進礦道,去挖掘黃銅晶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