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舒嬈來講,離別這種事她真的不是很習慣。
不是沒有出過遠門,她原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雖然性情稍顯冷淡,但卻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待上太久。好比這些年來,每到稍有閑暇的時候她都會外出散散心,找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一躲就是一兩個月。隻不過那些日子她都是獨自出發,一人一包一電腦,在車站就著飲水機吃完一桶方便麵後搭早班車離開,從來不需要操心多情傷離別這種事情。
那時候她還是男人,不管去到什麼窮山僻壤山旮旯的地方,隻要不碰上謀財害命的主兒,多半都能平安無憂。可如今她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還是在鬧市街區都能碰上鹹豬手的類型,於是就連去到熟悉的地方,親友們也不免百般叮嚀了。
安妮撒潑撒嬌賣萌上演苦肉計,在使盡渾身解數都無法打動舒嬈後,終於不得不接受了妹妹就要離開身邊這個事實。
一連幾天來,混血少女都顯得悶悶不樂,對什麼事都提不來興趣。哪怕是她最鍾愛的美食和電視劇,也都無法讓她顯得開心一些。舒嬈沒辦法,隻好出賣了一點“色相”滿足她的惡趣味。
結果,似乎讓這妮子更受打擊了。
“小嬈你的胸部又變大了。”安妮一句話就讓舒嬈紅了臉,渾身不自在,“再大下去都要超過我了。你的胸部難道是饅頭做的嗎?怎麼一吹就漲?”
舒嬈故意擺出不高興的表情:“瞎說什麼呢,什麼叫一吹就漲。”
“吹”這種事情……可是要用到嘴的。問題是除了安妮之外,還沒有誰碰過她這個部位呢。
安妮醒悟過來:“是哦,饅頭不是吹的,是揉的。來,再給姐姐摸幾下。”
說著一雙鹹豬手又伸了過來,一邊作出揉捏的動作一邊念叨著:“揉揉揉,揉出大饅頭……”
舒嬈自然不可能乖乖就範,兩人一個追一個躲,打鬧著滾到了一塊。少女的笑聲充滿著讓人臉紅的吸引力。於是二樓客廳的沙發上,久違的姐妹日常又再度上演了。
離開水南前的日子,並不總是這般美好有趣的。
舒嬈在水南的朋友並不算多,她本就不在家鄉長住,相熟的朋友又各自拚前程,多半都散落在諸如鵬城這樣的大城市裏。於是在搞定了磨人的混血少女,又秘密回了趟水圍村向父親阿姨道別後,舒嬈發覺自己竟然有些無所事事,似乎隨時都可以準備出發了。
就在這時,馬小毅登門拜訪。
在上次被安妮打趣過後,舒嬈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表個態了,否則這樣含糊不清地糾纏下去,說不定會讓人誤會成曖昧。
比斷然拒絕更糟糕的,是既不明示也不暗示,讓人心裏空有遐想卻又相見不得親。用一個詞來概括,這種做法非常的“綠茶婊”。舒嬈可不是這種喜歡玩弄異性的人,於是她非常直白地告訴馬小毅想要靜養一段時間,不希望再被打擾。聰明如馬小毅自然了然於心,隻得暗歎一聲,不再像之前那樣頻繁出入舒家。
這天聽說舒嬈很快就要離開,馬小毅在辦公室怔了很久,對著桌麵上的一隻鋼筆發了半天的呆,終於下定決心趕來南坪。
在舒嬈離開水南之前,他必須再見心中的女神一麵。有些話他一些放在心底不敢去提及,可今天他想要當麵對舒嬈說出來。否則不知哪天看到舒嬈和其他男人走到一塊,他一定會為自己曾經的膽怯後悔不已。
馬小毅按響門鈴的時候舒嬈正被安妮逼著做麵膜。兩個女孩穿著背心熱褲雙雙仰躺著,把白條條的小腿伸出沙發外頭晃晃蕩蕩。安妮是個腦筋缺個弦的家夥,明明知道做麵膜時發笑容易起皺紋,卻偏要纏著舒嬈給講故事,結果被一個又一個的冷笑話刺激得左右翻滾狂笑不止,就連麵膜都被她甩到了地板上。舒嬈當年為了哄女孩子下過苦功,這種冷笑話她不說一千也有幾百,簡直是信手拈來。
今天吳媽請假不上班,舒慶餘又外出辦事,整個別墅由著兩姐妹鬧騰。門鈴一響,舒嬈終於找到了借口扯下麵膜擦了把臉,迫不及待地就下樓開門去了。這東西黏乎乎地貼在臉上實在叫她難受,舒嬈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女孩喜歡敷麵膜。
剛跟安妮打鬧完的舒嬈心情輕鬆,也沒多想就拉開了門。
馬小毅望著渾身清涼裝扮的舒嬈,頓時張大了嘴半天沒合攏。
舒嬈上身套著一件寬鬆的淺藍色亞麻背心,搭配一條白色的短褲,兩條雪白筆直得讓人想入非非的長腿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呈現在馬小毅眼前。為了方便敷麵膜,舒嬈還把滿頭長發統統梳到腦後紮成了一個斜斜的馬尾,露出了一整張明豔無儔的臉來。那剛敷過麵膜的臉比平日更加晶瑩剔透,像裝滿了水一般柔嫩。這般活潑跳脫宛如鄰家女孩般的裝扮馬小毅從未在舒嬈身上見過,當下被這交織著可愛與性感的氣質萌得不輕,隻覺得腦袋都有點昏乎了。
她居然這麼隨便就出來見我……看來我在她心裏的位置,竟然比想象中還要親密麼?馬小毅不禁有些神思不屬起來。
舒嬈“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把這家夥從自作多情的幻想裏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