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嘿嘿一笑,轉身繼續去忙。
“以前我們上學的時候經常會來這裏的。”董璿兒笑著說道“就是在這裏,蘇嬋對孫輝表白的。”
“是嗎?”陳青羽笑著說道“沒想到蘇嬋還真會挑地方呀。”
“還真好吃呢。”胡詩吃了一塊魚餅,笑著說道。
“那是。”董璿兒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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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院內,一張小圓桌,一套茶具,四個人坐在桌邊。
沈星儒煮茶,薛禮低眉順眼的坐在一旁,馮澤君也是有點拘謹的坐在一旁,隻有黃塗風神神在在的盯著沈星儒煮茶。
“塗風,見到青羽了。”沈星儒把煮好的茶遞給黃塗風,輕聲說道。
黃塗風拿過茶杯,一飲而盡,笑著說道“見到了,不愧是老哥您的孫子,為人善良,而且也不失霸氣,很對我的脾氣。”
沈星儒聽到這話,沒有一點像是普通家長那樣聽到別人誇自己孩子的虛榮感,隻是神情平靜的將煮好的茶遞給馮澤君和薛禮。
“老哥,您真的不打算去見青羽。”黃塗風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是一飲而盡。
沈星儒搖搖頭,輕聲說道“暫時還是不要見了,這樣對他不好。”
黃塗風點點頭,張了張嘴,可還是沒能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有話就直接說吧,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娘娘腔了。”沈星儒看著黃塗風笑著說道。
黃塗風嘿嘿一笑,沉聲說道“老哥,那件事我也知道,我知道您不方便出麵,可是您可以把這件事告訴青羽,讓他替您去辦呀,照你的影響力,順利的扶植青羽上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呀。”
沈星儒端著茶杯,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塗風,你也是從那條路上走過來的,你也知道那條路上的艱辛,一個不經曆點風雨的人就是坐到那個位子上,你真的認為可以坐穩嗎?”
黃塗風點點頭,輕聲說道“可是……。”
沈星儒擺擺手,輕聲說道“塗風,你應該知道有很多事是別人代替不了的,陳曉自和方則會不是因為他們是他們年紀大才受到很多人的尊重和敬畏,是因為他們是從那個年代裏走過來的老人,一身匪氣加上一輩子經曆沉澱下來的那種陰森氣,不經曆過生死關頭,誰能真正了解呢。”
黃塗風點點頭,笑著說道“老哥,我知道了。”
沈星儒點點頭,低聲喃喃“青羽,爺爺這麼做你別怪我呀。”
“老哥,你知道這次方家派來的是誰嗎?”黃塗風突然說道。
“方暉和那個叫菲煙的丫頭吧。”沈星儒笑著說道。
黃塗風點點頭,沉聲說道“可是您真的放心讓青羽自己去麵對那兩個人。”
沈星儒輕輕一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就是一個笑麵虎和一個瘋女人嘛。不成氣候,方家是越來越不行了。”
黃塗風看著一臉笑意的沈星儒,腦中想的卻是幾十年前的中國,那個時候的中國,處在改革開放初期,各種思想混雜其中,人們也是經曆這各個思想潮流的碰撞,在那場風波中,膽子大的都發了財,一個個的都成為不上排行榜的隱富,可是在這些人不知道的世界裏,一個年輕人憑空出世,以一種悍然的姿態闖入那個已經在這個國家存在幾百年的地下世界裏,他縱橫聯合,把那個在上海隱匿多年的龐然大物重新拖進爭霸的軌道中,幾十年間,這個年輕人漸漸的成熟,漸漸的穩重,也漸漸的老去,直到除了那件事,這個從二十幾歲開始就一直以一種隱姓埋名成名於地下世界的人才真正的在這個國家銷聲匿跡,隻是十幾年後,這個老人再次出山,不在走到台前,而是呆在幕後,看著自己那個一手養大的孩子,到底是能走的比自己遠,坐到一個誰也不曾坐過的位置上,還是隻是曇花一現然後就平凡的度過一生呢,誰也不知道,也沒有那個人敢下這個定論。
隻是現在這個滿臉平靜,內心有著滔天怨氣的老人心中的想法,誰能真正的摸透,他到底是希望那個孩子平凡但是平安的過一輩子,還是希望他沿著他走過的那條路一直走下去呢,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