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幽幽。
桑哈咬緊著牙關，雙手緊緊扯著床單，四肢微微有些痙攣，被皮帶縛住的雙腿不停摩挲著木床。
“哈！”桑哈歎出一口氣，大口大口吸著空氣，身下的床單濕了大半塊。
“啊……”他重新咬緊牙，努力不叫出身來。
“桑哈，來，抓住我的手！”采綠伸出手來，桑哈卻不理會他，一旁的華佗用棉球蘸一下碗裏的藥水，重新塞入他口中。
這催眠的藥水自從動刀開始以來就沒什麼作用了。
“郎中，多給他喝點！”采綠看得心驚肉跳。
“不行，此藥萬不得已不能使用，喝多了會死的！”
“來吧，快點！”桑哈輕聲叫道。
華佗咬咬牙，對采綠道：“姑娘你背過身去別看！”
采綠轉過身去，牆壁上印著桑哈和華佗的影子。
“吒啊！！！”
桑哈慘叫了一聲便沒有動靜了。
“別進來！”華佗拉上了簾子，這讓采綠更加害怕。
屋外似乎刮起了大風，天要變了。
懸掛著的油燈熄了幾盞，明明滅滅。
又過了兩刻鍾，采綠聽到拉開簾子的聲音，華佗走了出來。
“好了！”
采綠轉過身來，看見滿頭大汗的華佗微微笑著，看來是成功了！她腿一軟，坐倒在地。
桑哈和縈雀的雙眼都被厚厚的繃帶綁住，華佗道：“桑哈昏了過去，幸虧他堅持到了最後，否則便前功盡棄了！”
采綠還是不敢相信華佗說的一切，見華佗道：“沒事了，希望你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縈雀，永遠不要！”
采綠點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了。我在這裏觀察一段時間。”
采綠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吩咐就是了！”
次日清晨。
“桑哈哥哥，我看得見啦！”采綠因為昨晚睡不著覺，一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著，此時被縈雀的叫聲吵醒，睡意頗濃。
“太好了！”
縈雀起床，見簾子後麵桑哈麵向牆麵而臥，搖著桑哈道：“懶哥哥，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
桑哈無奈隻好慢慢坐起來，閉著雙眼，眼皮凹陷下去，顯得眼眶特別大，他臉色有些蒼白，笑道：“聽你聲音你的病似乎好了！”
縈雀喜道：“好了好了，桑哈哥哥，你幹嗎不睜開眼睛啊，看看縈雀啊！”
桑哈大叫一聲向後躲去，因為動作太大，打翻了床頭的油燈。
縈雀的驚叫聲驚動了華佗和采綠，二人匆匆趕來，隻見縈雀坐在地上驚道：“你，你的眼睛呢？”
桑哈大驚，道：“哥哥沒事，哥哥的眼睛瞎了，嗬嗬！”
他笑得甚是勉強，有氣無力，華佗真擔心會被縈雀看穿。
好在縈雀怎麼也不會想到天下竟有能換眼珠子的神醫，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雙眼便是桑哈的，道：“桑哈哥哥，你，你怎麼會瞎了的啊！”
桑哈苦笑道：“早就這樣了，幾年前東海害了一場奇怪的病，那裏的人都瞎了，我也沒能逃過，嗬嗬，其實眼睛看不見也好，許多讓人難過的事都看不見了，眼不見為淨嘛，也省得心煩！”
“可是，可是你永遠也看不見縈雀了啊！”縈雀抓住桑哈的雙手，將它們放在臉上道：“那你摸摸，摸摸，縈雀是不是長大了啊？”
桑哈一邊在縈雀的引導下細心撫摩著她柔和的臉龐，一邊笑道：“我看得到，我看得到，我的心已經看到了！你變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