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拉對於被自己采訪的當事人——貝爾?詹姆斯神父的了解程度僅限於報紙上的描述和總編威爾交給自己的那份人物檔案。可是,當她第一眼見到貝爾神父時,卻突然有了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就好像貝爾神父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穿自己的思想似的。這一點讓她感到十分好奇。
然而,就當她預備與貝爾神父進行給為深入的接觸和交流時,負責看押貝爾神父的兩個黑人獄警卻將她請出了監獄衛生院特別為在押的重刑犯人設計的“特殊病房”——罪犯看護病房。為了能夠獲得更多有價值信息以便完成自己采訪任務的米凱拉,不得不為此事專門拜訪了收押比爾神父的凱爾姆斯監獄典獄長巴頓?弗裏曼。
巴頓典獄長得知米凱拉的來意後很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但在答應她請求的基礎上又給她開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米凱拉隻有三個小時的采訪時間。三個小時一過,她就必須得離開。
“為什麼隻給我三個小時?巴頓先生。”米凱拉十分不解的問,她雙手撐在巴頓典獄長的辦公桌前,淡藍色的眼睛中掠過一絲不滿。
“《超領域視覺》也算是個老牌兒雜誌了。不過呢,我記得這個雜誌好像研究的是一些虛幻的、壓根不存在的東西吧,布魯斯特小姐?”巴頓典獄長瞥了眼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米凱拉,不緊不慢的說。
他優雅的端起放在手旁的白瓷杯,送至嘴邊輕輕的吹了吹,杯中翻騰著陣陣熱氣的咖啡所散發出的香醇氣息令他無比享受。
“德國的葛蘭特咖啡,要不要試試看。”他笑著問,接著緩緩的抿了一口。
“抱歉,我對德國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我現在隻關心我的工作。”米凱拉的說話聲調突然提高。很明顯,她真的被巴頓典獄長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給激怒了。
“既然巴頓先生隻能幫我這麼多,那我就不再為難您了。但是,我希望巴頓先生能夠尊重我的人格和我的職業操守。我在采訪我的受訪對象時,會非常不希望有任何人幹擾。所以,請您單獨安排一間屋子給我作采訪用。”米凱拉一向都是個不肯吃虧的女人,她總會盡最大可能的給自己爭取來最有利的一麵,更何況是在工作當中。
“好吧,好吧,布魯斯特小姐。”巴頓典獄長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你去準備準備吧,我這就找人給你安排一間審訊室。”
“哼。”米凱拉冷哼一聲,轉身向巴頓的辦公室外走去。
巴頓典獄長撇撇嘴,充滿厭惡的望著米凱拉遠去的背影拿起了桌上的內部電話機。
“瑟爾德!快給我單獨安排一間審訊室出來!”他幾乎是用吼的語氣對著電話那頭說。
“啊?現……現在?”電話那頭的瑟爾德很顯然被巴頓典獄長這突如其來脾氣給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立刻馬上!”巴頓典獄長語氣強硬,根本不給電話那頭的瑟爾德任何遲疑的機會便“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米凱拉離開巴頓典獄長的辦公室後,直接去見了剛被從監獄衛生站押解回囚室的貝爾神父。
貝爾神父麵色凝重地坐在自己囚室的床邊,微低著頭,筋脈突兀的粗糙大手緊緊地攥著《聖經》。見米凱拉站在自己囚室的門口,他隻是衝著她苦澀的笑了一笑,然後再次低下了頭。
“神父,貝爾神父。”米凱拉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囚室的防彈玻璃門。
貝爾神父依舊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神父,我就是你不久前在監獄衛生院病房見到的那個《超領域視覺》的女記者,米凱拉?布魯斯特。”米凱拉自隨身攜帶的手包裏拿出記者證,貼放在囚室的防彈玻璃門上,目的是為了能讓貝爾神父看的更清楚。
“你來這裏一定是為了那件案子吧。”貝爾神父說著,緩緩抬起頭。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極其特殊的情感,仿佛他與米凱拉同為與此案毫無瓜葛的旁觀者,隻不過現在正湊巧從同一個角度去審視這件案子的發生一樣。這令米凱拉的心裏頓時疑竇叢生,滿是問號。
“額……是的。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衝著你做的那件案子來的。”米凱拉回答說。
漸漸地,她的心裏開始有了種正在被人窺伺的離奇感覺。
“神父,能否把你的作案動機告訴給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要殺了朱蒂?弗雷澤?她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你非得冒著‘下地獄’的結果向她痛下殺手呢?”米凱拉問,眼神落到了貝爾神父憔悴黯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