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微暖的風輕吹,花飄零陪著玄琪一塊兒批折子,墨香浮動,暖風清醉。
折子上所記並無大事,不過一些粉飾太平歌功頌德之文章。然而實際上,朝廷早已暗起風雲,這所上之折裏沒有跡象,無非是近來不論是老丞相一派還是李將軍一派的人因為天機閣插手一事都有所變動,牽扯黨係之爭,事關朝廷均衡,所以才有了這麼些文章。看來這些人是打算試一試玄琪的態度,在天機閣的監視下想先收斂收斂,打算靜觀其變的了。
因此花飄零對這些折子沒有什麼興趣,這裏現在能夠得到的消息不過爾爾,還不如她樓中所能探查到的消息,現在暖風漸起,她覺得微微有了困意。
“誠郡王那邊……妥當了?”正是安靜的時刻,一直埋首批折子的玄琪突然猶豫的說了一句。
“嗯。”花飄零有些懶意的應了一聲。
“音兒是如何做到的?想來因為尚箐箐一事……誠郡王不可能……”玄琪眉頭微微皺起來。
花飄零輕抬眼眸,向玄琪看去,然後身後端了一杯茶水輕抿,潤了潤嗓子才說道:“皇上不必憂心,誠郡王並非不通事理之人,這事兒既然已經成了,那便是好的,隻是蜜兒倒時候得離開好一陣子了。”
“音兒……你倒是幹脆的便拿了蜜兒做交換……若是離開,隻怕得孩子成年才回得來。”玄琪一聽花飄零提起蜜兒的事情,不禁淡淡怨了一句。
這卻又不是真的怨言,是這些時日,玄琪似乎對天花事件中差點放棄了這個孩子有所虧欠,所以對蜜兒是越發的好。畢竟是親生父女,兩個人之間血緣濃於水,突然讓女兒離開那麼久,玄琪心裏是有些不忍的,但是若是為了能讓誠郡王自願交出手中兵權……這個代價也是值得的。
畢竟這個時候玄琪還不足以和哪一方正式抗衡,能不受任何抵製的讓誠郡王自己交兵,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玄琪反倒是要多謝花飄零的。在江山社稷和個人私情方麵,玄琪自從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漸漸的立場就不由自主的傾斜了。
“誠郡王對蜜兒多有疼愛,蜜兒不會受苦的。”花飄零淡淡安慰了一句,“現在還很有一段日子,在誠郡王交出兵權帶走蜜兒之前,你還能和蜜兒多處一段日子。”
“嗯……”玄琪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揉了揉額頭,然後說,“那下一個應是永王爺玄都了吧……”
“這個還得你多費心思了,我對這人並不熟知,也無牽扯,你現下可有應對之策?”花飄零打起精神問道。
“他沒有什麼野心,之前一直喜歡舞刀弄槍,為避免所謂皇室之爭,早早便躲去邊疆不願回朝……但是保不齊會不會被他人所利用,畢竟他手中權勢仍不可小覷。”玄琪略有些擔心的說道。
帝王之家無信任,相互猜忌,兄弟鬩牆之事時有發生,數見不鮮。可是玄琪似乎對玄都頗為信任,即使手握朝中最為精銳之兵,手持大權,仍舊不疑他是否心懷鬼胎。難道說這裏麵其實還有一些花飄零不曾知曉的,隻屬於這倆兄弟的秘密?
但是不論如何,若是真有這份不改的信任,這事情反倒好辦。
“你對永王爺玄都真這麼有信心?難道不怕有朝一日他率軍謀反?”花飄零問道。
“是。”玄琪點點頭,卻沒有多解釋什麼。
那玄琪這般為難是因為心中肯定玄都不會謀反,但是又怕他遭人唆使做下錯事,而玄琪並不想動玄都……
“既然如此,那事情反倒沒有你想的那麼難辦。”花飄零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哦?願聞其詳。”玄琪似乎聽出花飄零言語中似有盤算,所以看著花飄零說道。
“既然你相信他,那麼他自然是有什麼理由讓你相信的……這個時候並不一定非得交出兵權才可,隻要他和你是一心,那也可以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在你需要的時候像你相信他一般的,堅定的支持你。”花飄零暗暗提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