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解藥在手(3 / 3)

這出戲,其實也非常簡單,就是讓玄琪生病,還要病得嚴重一些,仿佛要病入膏肓。玄琪很配合,而且有花飄零在,這病自然也是非常“真實”,瞞過了一幫太醫的檢查,也沒有讓花稟業的探子打探到虛實。

隻不過在給玄琪藥物裝病的時候,花飄零有意識的選擇了一些藥物,使得那些戰戰兢兢,又不敢用猛藥的太醫們束手無策,一個勁兒的拿出些名貴的藥材用溫和的辦法調理,接著這味血竭也就被引出來了。

然後花飄零在照顧玄琪的那段時間裏,就這麼毫不費力的得到了這味藥材,然後製成了解藥。

這倒不是花飄零深謀遠慮,也不是她謀劃的周詳,早就有讓玄琪這麼裝病的打算。隻不過那個情況下,她尋找並且把握住了機會,畢竟比起去偷偷摸索來找出這味藥材,還不如讓人自動拿出來。

於是她成功了,不得不說花飄零也許不是一個料事如神,能夠麵麵俱到的人,但是在看事情和把握時機上的感覺卻是十分敏銳的,而且腦袋夠靈活,不然也無法一步步光明正大無限風光的走出花府,也沒辦法在這深宮之中安然的一步步高升,混到如今了。

不是誰都像花飄零這般一步步的走過來,即便是很多男子,估計也不如她的。所以當初的柳姨才會將盛宴酒樓暗處的勢力都交給了花飄零打理,所以玄琪才能在隻有一麵之緣的情況下相信了花飄零,與她合作。這是實力,也是魅力。

隻不過,花飄零暫時還沒有發現自己身上這些閃光的地方,她的目光還沉浸在花府那寂靜無聲的小院一湖碧波一座圍困在水中央的閣樓和百花常開的亭子中,她的心還沒有從幼時的待遇母親的遭遇中解脫,更沒有辦法從慘死的柳姨和憤恨中解脫……

她總是認為自己一步步踩在刀尖上行走,四麵懸崖峭壁,冷風入骨,而站在她身邊能陪她的那本就不多的幾個人卻漸漸離她遠了。她沒有能夠敞懷大笑的時刻,她認為自己不具有青春美好嬌俏的模樣,即使她已經是外人傳頌的人物,是每個閨閣女子的夢想,即使她的光芒連深深的宮牆也掩不住。

可她還沒有發覺能讓她的人生美妙起來的東西,所以一切都是枯燥繁瑣的事件,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執著的報複與憤恨是讓她本就傷痕累累的心捆上了枷鎖,讓她時時刻刻的疲憊。她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因為遭遇和心境而產生的氣質和魅力是那麼矛盾和獨特,而她心中的愛與恨,卻一直不曾停歇。

她隻是在此時靜默的坐在椅上,為了最初想要達成的目的努力,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什麼妙齡少女該有的靈動活潑與青春肆意,也漸漸拒絕去多想這些本就沒有在她這些年的生命中展現過任何美好一麵的事務。

花飄零收斂心神,微微沉吟,然後從屜中翻出了一個小盒,盒上雕刻紋路清晰,整個盒子隻有巴掌大小,很是玲瓏的模樣,而且還有隱隱的藥香流露。她看著手中的盒子微微的勾起唇角,似乎是在為能夠解決掉一個煩惱而輕鬆,但那唇角的弧度卻又因為她眼中那絲毫沒有喜色的沉靜與清愁,反而更像是在為自己目前這種似乎需要時時刻刻殫精竭慮的謀劃的處境而自嘲。

喜與怒歡樂與悲傷從來都不能簡單的直接用來形容她的心情,大抵世事也是如這些心情一般複雜,所以人才會總是這麼難以釋懷。她才總覺得這麼累,似乎還未欣賞花開,便突然察覺已然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