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飄零這邊一派坦然從容,而王訶這邊的心情卻是有些糾結。
花稟業和皇後父女反目的事情很明顯已經影響到了他和老丞相的性命……如果這個時候站錯了隊,隻怕在這場對壘之中的下場絕對不僅僅是淒慘而已。
他是有雄心也有抱負的,但是他也絕對不是沒有頭腦,會因為他人三言兩語就動搖的人。所以說是要繼續聽命於花稟業還是選擇和花飄零合作是需要反複思量和斟酌的事情,但是眼下顯然他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將這其中的緣由都 剖析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花飄零內心對於聯盟的急切。
其實從心底來講,他當然是想要解了身上的毒,和花飄零聯手對付花稟業,畢竟這樣從外人角度來講,他也是忠於國家的,更能從此擺脫桎梏。但是他又不得不考慮到花飄零是否有足夠的力量去贏得這場對壘,畢竟她給他的感覺太過神秘,他完全摸不準她究竟有多少實力。
他披上外衣,一顆顆的係上扣子,他的動作因為時不時的猶豫而顯得很慢。而花飄零在一旁沉默的站著,看著關閉的窗靜靜的等,似乎沒有半點心急的模樣。
王訶瞟了一眼靜靜站著的花飄零,見她如此淡然,心裏頓時有一種難言的感覺。就像是他覺得他現在的選擇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僅關乎他與丞相府的安危,也應該是關乎她的成敗的。可是她現在如此淡然的模樣,像是他的選擇並不能影響她的成敗一般……這是自信她自己的實力還是在自信他最後一定會選擇與她合作?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王訶看了看花飄零側過身去時留在床沿的木盒,這解藥的的確確是他所需要的,有了解藥他丞相府就不必再受花稟業牽製,在即將到來的朝政風波中丞相府也就有了可以自行決斷而不至於一定被捆綁在花稟業的戰車上一損俱損,而成功之後也未必不損。所以這解藥對他,對老丞相,對整個丞相府都是極為可貴的。
“你不必太過憂心,我雖然很想和丞相府合作,但是我不會拿這個解藥來強迫你和老丞相的。”花飄零回過頭來,王訶這才發現剛才想的太過入神,以至於剛才竟一直盯著花飄零,忘記收回了目光。
“咳,我不太明白……”王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幹咳了一聲,理了理衣襟轉過身來麵對著花飄零。隻是接著花飄零的話才說到了一半,突然又反應了過來。
她剛才說不會拿解藥威脅丞相府和她合作?那她今日來隻是來送解藥的嗎?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利益和好處,她又何必花這麼的心思來製作這份解藥……不,不對。王訶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剛剛一直的思考方式是錯誤的。
他一直以為花飄零來就是為了得到丞相府的幫助來對付花稟業,所以這份解藥是用來與丞相府合作的籌碼。其實這樣理解沒來是沒有錯的,但錯在他隻考慮到了這一種情況,其實花飄零的到來已經表明了和花稟業的決裂,而花飄零要對付花稟業也不一定就隻有這一種方式。
將解藥送到他手上,送給丞相府若是能得到丞相府的幫助那是更好,若是得不到丞相府幫助的承諾,其實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講,花飄零想要對付花稟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因為隻要丞相府獲得了自由,不再受命於花稟業,那麼丞相府定然不像此時必須為花稟業鞍前馬後,而失去了對丞相府的操控,花稟業想要實現他的野心必然會加大許多的難度。甚至若是花稟業之前毫無準備,就很有可能功敗垂成。
果然好算計!王訶此時也不得不讚歎這個女子思維之緊密,計謀之出色。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合作的請求,在一定程度上她都算是達到了她的目的,難怪此時她仍然鎮定自若,這不僅僅是自信,更是算無遺策的體現。
也是,既然所有後果都已經算計周詳了,那麼也就不會出現在她計劃之外的結果,而她不以解藥為要挾,而是能夠坦然接受他選擇後的任何結果,也算是一種胸襟。這樣的做法,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也都很大程度上獲得了他的好感。
“既如此,便先行謝過了。”王訶微微一歎,拿起了床沿上的解藥。
既然想明白了,所以他拿起這解藥也就沒有了那許多的猶豫。反正她要的就是丞相府不再受花稟業擺布,而他正好也有此意,所以這解藥他拿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