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這一切就是為了這個?”花品茗站在離花飄零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將手中的東西舉到花飄零眼前,他的那雙眼睛帶著決絕與怒火。
花飄零看著那雙眼睛,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吐出了一個字:“……是。”
“好……好!”花品茗點了點頭,他一揚手,將手中的一遝紙盡數甩到了花飄零身上!
看著在眼前飄灑的紙張,花飄零隻感到自己仿佛被他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她身形晃了晃,心中一片苦澀。
該說什麼,能說什麼……要說當初娘親和花稟業之間那段不知道是誰負了誰的往事?還是說她突然轉變的身份?若花稟業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她便是連累了娘親,不該出現在世上的人,她的存在才導致了這諸多的不幸,那麼……花品茗是不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還能怎樣呢?即使她和他之間沒有了所謂血緣的阻礙,因為花稟業的死,她和他還能有可能嗎?說再多……有些事情發生了便無法挽回,而且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和方式去麵對花品茗,麵對錦兒和玄琪,麵對其他任何人……她現在腦海裏一片混亂。
“主子,這幾人對主子不敬,是否……”有暗影樓的屬下將東西撿了起來,微微亮了亮兵器。
今夜的事情被花品茗和秦雙雙撞破,暗影樓的人是想除了他們二人,可保消息暫時不被透露,等錦兒將早就培養好的人手將花府的產業迅速接手,花家大部分產業換了主人之後再說。這樣一來才能將這件事情大而化小小而化之,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證不會影響到玄國經濟和花府其他人。可是今夜還是被花品茗和秦雙雙發現了,所以暗影樓的人動了殺念。
“東西已經到手,速速離開吧。”花飄零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淡漠一些。
“可是……”那人還是有些猶疑的看了看花品茗和秦雙雙,然後又看了一眼被點了穴道用兵器押製住的將索,問道,“還有這人武功高強……”
“走。”花飄零已經懶得說那麼多的廢話了,難道在殺了花稟業之後花稟業還要在花品茗麵前再讓人殺了將索?她現在心裏很亂,這個地方還有花品茗那冰冷的目光都讓她一刻也不願多留了。
所以她便一揮衣袖,當先運起輕功離開,身影如同幻影一般迅速消失在花府內,剩下暗影樓的幾人隻好跟上,畢竟樓主的吩咐是拿到了東西要盡快回稟,而且……暗影樓的人看著前麵花飄零那幾乎不可見的影子,握緊了身側的武器,樓主還有更重要的交代,他們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
一路飛馳,花飄零回到了自己的朝鳳宮主殿,不想立刻去見玄琪或者錦兒,反正那些事情和今晚的結果暗影樓的那些屬下都會立刻去回稟的,她此刻沒有那個心情。她愣愣站在屋裏,屋中一片昏暗,她眼睛發澀,似乎有些東西想要湧出來,她扯下了頭上的紅色垂紗,身上的喜服像是諷刺又像是濃烈的絕望。
她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似乎失去了一直以來堅信的目標,也失去了動力。她所堅持的就一定是對的嗎?她終究是被花稟業愚弄了,這一切的開始到現在的步步為營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花飄零在黑暗中前行了兩步,此刻殿內的燈火卻被人驀地點亮了,花飄零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的一閉眼,那些洶湧的情感在一瞬間幾乎讓她窒息。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了殿內主位上坐著的玄琪,看到了錦兒,看到了暗影樓的人站在燈柱旁分兩側而立。竟有這麼多人,而她居然還一無所覺,難道真的是心力混亂到了這個地步,讓她竟對此毫無察覺嗎?
不過……這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事要和她商議,這更像是興師問罪。
“你回來了。”玄琪看著花飄零,語氣從未有過的冷然。
“是。”花飄零應了一聲,此刻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花稟業死了,花品茗和她的決裂又帶走了她心中那份希望和向往,而蜜兒那孩子現在在南疆誠郡王的庇護下,君兒又有玄琪和錦兒護著,這一場玄琪贏了,君兒自然也不會有事,她還有什麼需要擔憂和懼怕的嗎?
“那有些事情是該好好算一算了。”玄琪閉了閉眼,似乎有些沉痛。
算?算什麼……自從入宮幾年以來,玄琪和她算過了幾次帳了?就在她已別無他想,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或者離開這裏的時候,玄琪這番舉動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她至今所做的一切已經讓他感到了威脅所以終究是不肯放過她了?花飄零就那麼看著玄琪,沒有回避也沒有打算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