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醒嗎?”略有抱怨的語氣。
“哎,傷成這樣哪裏是一時之間好得了的。媽媽還是再等等,大夫不是都說有起色了嘛,過兩日還不行再扔出去好了。”嬌嗔的語氣。
“也不是媽媽我狠心,這姑娘的模樣倒是難得的,可惜這滿身的傷可不好辦,若是撐不過去也不能死在這兒,那可晦氣!”煩惱的語氣。
“是是是,斷不能讓這丫頭觸了媽媽您的黴頭。”無奈的語氣,“隻是起碼過了今夜再說吧,都已經請了大夫看顧了這幾日了不是?”
“那倒是,這請大夫還有抓藥的錢白白賠了也怪可惜的。哎……那你先看著。”歎息懊惱的語氣。
誰在她耳邊說話……好吵……頭好疼……
她忍不住皺眉,想動一動,卻發覺根本沒有這個力氣,甚至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隻有耳邊那不停的嘈雜聲,讓她的頭越發的疼痛起來。
最後她不知過了多久,是在一片吵鬧聲中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睛的,一片黑暗使得她一時間一片茫然。
微微動了動,身上那一道道傷口似乎不甘被她忽視了一般,爭先恐後的刺痛起來。
“嗯……”她不禁痛吟一聲,微微喘了幾口氣。
她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再睜開眼睛,眼眸中此時已經多了幾分清明。
這……是哪兒?她在適應了光線之後,從門縫中流露進來的月光下仔細看了一下。這是一間小屋,很普通也很簡潔,但是收拾的還算幹淨,整個屋子就隻有這張床和一張桌子,一個衣櫃和幾把椅子,一眼就可以將整間屋子盡收眼底。這裏明顯不是皇宮,也不會是花府,想必若是錦兒動的手,她也不可能再留在這兩個地方。
她突然歎了一口氣,想起錦兒,便又想起諸多事情,這些事情猶如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束縛在她心上。
如果花稟業死前說的是真的,那她究竟是誰的女兒?難道真的是玄琪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是說這隻是花稟業的胡言亂語,為的就是激怒她或者報複她?
可是……花稟業那晚的樣子分明是在求死,為什麼?隻是因為陰謀敗露所以生無可戀?花稟業可不是隻有這點器量的人,更何況他手上的東西那時候還並沒有交出來,他完全可以東山再起又或者以手中的勢力狠狠的報複她和玄琪,讓整個玄國一起陪葬,可是他卻偏偏選擇死,而且他死時的表情並無一點怨恨,與他之前一直激怒她的語氣相反,很是平和,大有一種解脫之感。
她不太明白,甚至到現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該相信花稟業的話,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惜花稟業死了。死的那樣幹脆決絕,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花品茗……見到了那一幕,想必如今也該恨她入骨了。她仿佛還能清晰的感受到花品茗那目光穿透她肌膚時的寒意,這世上還有誰能給她溫暖,給她承諾,許她一個未來?
“不……我不……”疼痛的呻吟伴著顫抖的語氣傳來。
花飄零微微驚醒,這裏雖然不是皇宮也不是花府,可錦兒也不可能隨意就放了她,她怎麼能這般大意!
當下花飄零收斂了心思,傾耳聆聽時才發現那聲音是從牆後傳來的,看來是另一間房內的動靜。
“這可不是你說不願意就行的,要知道你可是媽媽掏了銀子買來的,送你來的人分明是不要你了,現在你除了這裏再無別處可去,你要是再不識相點,媽媽到時候生氣了你可沒好日子過,要知道你的賣身契還在媽媽手裏!”一個女聲似乎在勸什麼人。
媽媽?花飄零突然想起昏迷前錦兒曾經在密室裏說過似乎要將她送到花樓來的……這裏……難道就是城裏的花樓?
花飄零一驚,先要立刻起身,身上的傷口又一次崩裂,她用顫抖著的手支撐著身子,可惜手腕上的疼痛更為劇烈,她一下子又“砰!”的一聲倒回了床上,傷口針刺火燒般發作起來。
她咬著牙忍耐著,她不能留在這裏,她怎麼能留在這裏!
“咦?”一聲疑惑的聲音,“你們聽見什麼動靜沒?”
“小的們沒聽見,怎麼,春姐兒聽見什麼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頗帶幾分討好意味的說。
“哼,你們在這兒看著,這丫頭若是從了便是,若是不從,你們就找著老規矩辦吧!”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
“是,小的們知道了。”幾個男子的聲音一同響了起來。
然後有動靜往花飄零這間房來了,花飄零心下一驚,想來是剛才跌回床上的聲音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可她眼下卻確實沒有想好該如何應對這一切,她隻得咬了牙躺好,然後閉上眼睛先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