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走,此地便頓時一片清淨,隻剩下宮主和飄零兩個人。
“怎麼不喝茶?”宮主見飄零並不飲茶,便笑著問,“莫不是害怕我在茶中做什麼手腳不成?那一次斷塵的事兒,嚇著你了?”
“師傅尋我定是有事要說,此刻還未聽師傅訓示,自是無心飲茶,師傅見諒。”飄零搖了搖頭,淺淺回應,希望宮主不要再繞彎子,可以直奔主題。
“這樣啊……”宮主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杯,“其實今天來呢,主要是為了讓你接一個人回去。”
宮主竟然不問她是怎麼從冰原上活著回來的?接人,接什麼人?不知為何,感覺有些不妙,本來不知對方深淺而對方卻對周圍情形似乎了若指掌,這已經讓她有些落入了下乘,此刻宮主的意外舉動又讓她覺得有些被動起來。
突然一個念頭滑過腦海,接一個人……該不會是……
“你跟我來吧,他暫時不方便動。”宮主站起身,大大方方的領著飄零繞過幾道彎兒,進了自己內室旁的一個側室,然後飄零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天心。
“天心?”飄零連忙上前兩步,天心額頭上沁出了一些汗珠,臉色很是蒼白,一看之下便知不妥。飄零回頭看著宮主,問道,“師傅,這是怎麼回事?”
“我救了他。”宮主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坐在屋內中間一張桌前的椅子上,目光含著幾分莫測的意味。
“救?”飄零不解,也並不十分相信。實在太巧合,天心一失蹤宮主就來找她了,現在天心又是這副模樣,要她怎麼相信。
“當然,不然你認為呢?”宮主瞟了一眼床上的天心,“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本來似乎體內曾有餘毒未清,而且一個孩子身子本就嬌弱,再加上沒有內力武功,在這高寒之地,發了高燒又強忍著,缺人照料,病情拖了又拖,能支持到現在真是個有奇跡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飄零坐在床邊上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天心,借著身子的遮擋,她為天心掖了掖被角的時候,把了一下他的脈相,宮主確實沒有說謊,甚至天心的情況更糟,似乎是沉屙難愈一般,氣血不足又不知因何原因此刻翻滾不息,脈相時強時弱,身體冰冷。而且這神色分明是長久缺乏照料,她一摸之下,已能感覺到那手腕極細,腕骨突出,瘦得皮包骨。
而這些情況……她竟然都不知道……
“一直都有吧,你醒來之後,這孩子似乎就有些撐不住了,後來你在冰原上失蹤,他便病倒了,一連兩日未醒,最後被昭雪樓的宮奴發現了,我看這孩子可憐,就接了過來。”宮主幽幽歎了口氣,看著飄零的目光也帶著幽幽之色。
昭雪樓的宮奴?流月宮的人不會盡力照顧天心她是猜到了的,畢竟當初宮主的態度很明顯,天心也並沒有加入流月宮,算不得是流月宮的人。隻是若真是昭雪樓的宮奴先發現了天心生病,那就是知曉內情,因此在她尋找之時怎麼也不應該隱瞞才是,宮主居然都已經將人弄到了自己院子裏,而昭雪樓裏竟然也沒有一人彙報!
宮主這是在向她表示即使她能夠從冰原上活著回來,她的一舉一動也仍舊在人他人操縱之中?這是示威?
握了握天心的手,飄零神色平靜的回過頭看著宮主道:“師傅想怎樣?”
“什麼怎樣?我救了這個孩子,難道不是一件好事,你怎麼好像不是很開心?”宮主有些奇怪的看了飄零一眼,眸中卻透出幾絲笑意來。
飄零此刻也沒有心情同這位宮主說什麼話了,她隻是靜靜看著宮主,既然宮主讓她來此,有什麼目的,宮主總是會說的。
“哎呀呀,你這人有時候蠻有意思的,可是有時候呢,怎麼有人覺得這般無趣!”宮主一個人果然是說的沒意思了,隻好悻悻的擺了擺手,“按理說呢,你通過了試煉,我身為宮主,理應盡早為你安排下繼任大典。隻是這繼任大典還有一個要求,除了要通過試煉之外,還需要手持宮主賜予的流月宮聖物冰魄,再有長老的主持,就表示有了宮主和長老們的認可,這樣才能繼任宮主之位。你如今通過了試煉,現在長老自然也會為你主持大典,隻是……”
宮主唇邊隱隱浮出一絲微笑,讓飄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我將冰魄早交給你了,可是眼下,你似乎拿不出這聖物來。”宮主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