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織錦地毯,紅木的鏤刻春花圖的床箱,紫色纏金絲的床幃,一切都透著奢華和暗沉之感。
飄零披散著長發,坐在床邊上,看著珠玉門簾外,小心謹慎的跪伏著等候著她的吩咐的侍女。
這種階級,此刻體現得分外的明顯。
窗邊有輕微的響聲,飄零微微瞟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讓那些侍女紛紛退下。
緊接著,窗子被人輕輕推開,水紫琉從容的從窗戶外飛掠進來,在飄零身前落下。
“娘親。”飄零起身喚了一聲,眸中不自覺的透出些笑意來。
“幹得好。”水紫琉毫不吝惜的誇讚了飄零一句,然後上前擁住了飄零,“看到你坐上這個位置,我覺得很欣慰。”
“是娘親教的好。”飄零笑了笑,想起了曾經的夢境。
“好孩子。”水紫琉愛憐的牽起了飄零的手,然後親切的拉著飄零在床邊坐下,“你的傷都好了吧,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這次比試的時候,肩上的傷口會不會痛?”
“沒有,我身體很好,你不要擔心。”飄零搖了搖頭。
水紫琉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飄零一眼,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藍青色印花的小瓷瓶遞給了飄零。
“你這孩子,有什麼傷了痛了的,大抵是不會跟我講的。”水紫琉有些歎息的搖了搖頭,眸中卻透著欣慰和暖意,“你就是太貼心了。”
飄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眸,接過了水紫琉遞來的小瓷瓶。
“這個對傷口很好的,你每日沐浴之後抹在傷口上,用不了多久,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水紫琉見飄零有些羞澀,便也不再打趣她了,向她解釋了一句那小瓷瓶裏的藥物的作用,便轉開了話題。
“嗯,我會好好用的。”飄零順著水紫琉的話應道。
“對了,你既然當上了殿主,那麼一個月後,有一項儀式,你必須得參加。”水紫琉點了點頭,然後頓了頓,又開口說道。
“什麼儀式?”飄零有些不解。
“當初我便解釋過,這七殿和魔君之間的關係……這七殿的殿主……”水紫琉看了飄零一眼,然後又繼續說,“這七殿的殿主都是魔君的女人。”
“我知道。”飄零點了點頭。
這一點她曾經聽水紫琉說過,而且也正是因此,水紫琉和魔君之間才會有那麼多的愛恨糾葛。
“所以成為殿主之時,必須與魔君一起完成一道儀式,才算是真正繼承了殿主之位,才能被整個魔宮認可。”水紫琉繼續說道,“這個儀式……其實就是魔君和殿主結合……”
“什麼?必須要有這樣的儀式嗎?”飄零驚訝的看著水紫琉。
“是的,必須。”水紫琉眸光有些複雜,“七殿的勢力是很大的,魔君如何成為七殿首領,統領整個魔宮?那自然是要將七殿的勢力都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七殿的殿主必須是魔君的人,也必須有這樣的一道關係,才能讓魔君認可。也隻有這樣,七殿的人也能在另一方麵杜絕魔君不會留下其他的子嗣,給予達到製衡。當然,魔君也因此不會讓七殿中的任何一位殿主懷上他的子嗣,同樣的用來製衡和統領七殿……所以這儀式不論是對魔君也好,對其他七殿的殿主,還是紫殿來說,都是必要的。”
這些關係利害她都知曉,在流月宮的時候,她就聽水紫琉說過,隻是……她從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必須要完成的儀式。
難怪即便是出了流月宮,到了紫殿,有資格爭奪殿主之位的都必須要是完璧之身。她原先隻是以為,殿主是屬於魔君的女人,所以保留清白之身成為殿主便是一個表態和證明,卻從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儀式,強迫式的必須將殿主和魔君之間的關係擺得沒有絲毫挽回的餘地。
這個時候,飄零才真正體會到,“殿主是屬於魔君的人”這句話到底是怎樣直接而不可動搖的語句。
“娘親,我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儀式。”飄零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知道的。”
魔君若是她的父親,她又怎麼可能會和自己的父親完成那見鬼的儀式!水紫琉明明知道這一點,也知曉會有這樣的一個儀式,為何卻還要如此要求她成為紫殿的殿主?要她這個女兒完成什麼儀式,成為父親的女人?
一瞬間,有那麼個瘋狂的想法,從飄零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飄零被自己驚了驚,連忙否認了那個想法,便抬頭看著水紫琉,希望水紫琉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知道。”水紫琉低低的說了一句,微微的垂了垂眸子,“這個儀式……你還是要去完成的,但是事實上也可以不真的進行。”
“什麼意思?”飄零問道。
“儀式中,你會和魔君單獨相處,這個時候,你可以表明自己身份……”說到這裏,水紫琉的眸光微微閃了閃,“他如果知曉你是他的女兒,他自然就不會真的和你完成什麼儀式的。”
“表明身份?”飄零疑惑的看了水紫琉一眼,“此刻若是表明了身份呢,是否會對娘親你的計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