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你不知道那月夜宮少主夫人與聶會主的關係,當年在門派大比的冠者之願上,聶會主便曾經祈願要上官家的林清雅與這月夜宮少主夫人聶雯婷,隻是因為後來這方寧兩家從中阻撓,方才未能如願,而後前些時日月夜宮少主大婚,聶會主還送了四份大禮,其中關係想必也能猜想。你不知道就別跟著瞎說……”
南宮一族眾戰尊強者議論紛紛,旋即聲音逐漸減小,眼神複雜地望向南宮絕楓。
南宮絕楓神色微怔,旋即轉身望向遠處,棕褐色眼眸略顯失神,似乎是在思慮著些什麼事。
“聶弟,你可要考慮清楚啊,現在是關鍵時刻,你這一去,很有可能會讓我們前功盡棄,一敗塗地!”南宮絕嵐望著那沉默不語的南宮絕楓,神色焦急,不由出言規勸道。
南宮絕楓神色淡然,輕笑一聲,轉身望向宗成與雷震,問道:“你們覺得呢?”
沒想到南宮絕楓會詢問他們的意見,宗成與雷震都是不由怔了怔。
“你會去。”短暫驚異過後,雷震恢複沉穩臉色,緩聲說道。
你會去,這是一個單純的陳述句,仿若在說白天過去,夜晚就會到來一般,平淡自然而無可辯駁。
但這僅僅隻是在陳述事實,雷震沒有說自己希不希望南宮絕楓去,因為他知道南宮絕楓想去,而他一旦想去做,往往沒什麼可以阻止他,連自己也不可以。雷震知道自己說了也沒用,所以用這個回答來表達自己的態度——你會去,但我不太希望你去。
南宮絕楓理解這層意思,微笑點頭,旋即將目光移向宗成。
“不去你便不是聶楓了。”察覺到那望向自己的目光,宗成無奈地苦笑一聲,輕歎說道。
聽得宗成這般話語,南宮絕楓臉上的笑意更濃,轉而將目光移向雯筠,問道:“你覺得呢?”
“你想去找死,是你自己的事,問我做什麼。”雯筠別過俏臉,冷淡說道。
“嗬嗬,想請你這位封印之主,幫忙占卜一下此行凶吉而已。”南宮絕楓依舊麵帶微笑,淡淡說道。
能量之精已經脫除了雯筠體內,雖然雯筠還可以使用封印之力,但體內的死亡冥氣已然盡皆消失無蹤,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奇異的預見未來能力。關於此事,南宮絕楓早已知曉,此時說出這話,不過是緩和氣氛的玩笑話語而已。
轉過頭,望了眼那對自己露出熙和微笑的南宮絕楓,雯筠嬌眉微蹙,旋即冷冷道:“九死一生。”
“哦?居然還有一生,那情況也不算太壞。”南宮絕楓淡然微笑道。
既然雯筠不能再預言,南宮絕楓說的自然是玩笑話,雯筠答的也是一個玩笑而已,而接下來南宮絕楓卻將這玩笑話當真,又說了一句玩笑。
這聽著很繞,但其實並不亂,隻是南宮絕楓在耍賴打諢而已。這種事當年他便對雯筠做過一次,那是在重上中天城的前一個晚上,在梅花峰的木屋二樓陽台欄杆前,是為了去救林清雅。
而今天,他再次打諢,也是為了去救一個人,聶雯婷。
“你會死。”湛藍寶石美眸緊緊盯著南宮絕楓,雯筠冰冷說道。
“我死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活下來了。”南宮絕楓神色如常,淡淡微笑道,似乎是在說服雯筠,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但你不能保證這次不會死。”雯筠湛藍美眸依舊盯著南宮絕楓,冷冷道。
“我覺得我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南宮絕楓轉身望著雯筠,微笑說道。
“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你想不到能不死的辦法,而他們已經準備充分,所以你會死。”雯筠少見地運用起邏輯推理,推出了證明他想法的推論。
聞得此言,南宮絕楓默然。
沉默除了代表無話可說外,還隱隱有層默認的意思。
南宮絕嵐與一眾戰尊強者愣愣地呆在原地,看著這兩人張口閉口地說著死字,卻一個麵帶微笑,一個麵不改色,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詭異。
他們難以理解這兩人的世界。
換句話說,便是那兩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而且南宮絕楓似乎絲毫沒有理會過他們的意見,在他眼中,值得注意的似乎隻有宗成雷震,以及眼前的冰藍女子。
“但我若是不去,她會死。”沉默片刻,南宮絕楓忽地這般說道。
“她已經不再愛你,值得你為她去死?”雯筠淡淡問道。
“這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而是必須去做的事情。”
不知何時開始,南宮絕嵐臉上已經沒有笑意,唯有一抹濃重的滄桑,長年隱藏在棕褐色眼眸下不為人知的傷痛,也溢出了些許,讓人望一眼,就有種心痛的感覺。
“我已經不想再讓任何人死了。”抬目望向遠方,南宮絕楓輕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