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名烈這個識時務的青年帶著劍武門最有權威的九位師弟單膝跪在白燁麵前時,白燁也沒有想到局勢會發生如此令人驚訝的轉變。
本已經打算將劍武門從珈藍城徹底抹去的計劃,在這時候不得不重新思量。
從名烈毫不留情將名風斬殺,那兩個劍武門公子爺身首異處的下場,顯然也是名烈在背後唆使師弟們動手的,無論是他們心底積壓已久的怨怒所致還是名烈真的迫不及待想要上位,並將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牢牢把握在手中,白燁對名烈這個人還是有著幾分欣賞的心思。
從來不會從道德上去批判一個人,白燁也並不認可名烈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人,卻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名烈!你狼心狗肺,義父的養育之恩你忘了嗎?你這麼做,會遭天譴的!”
“我們絕對不會與你同流合汙,師兄弟們,為了義父,我們殺了名烈!”
……
退縮在外圍的劍武門弟子有少許人對於名烈弑父的行徑痛恨無比,但還是有不少人選擇了沉默,並隱隱與那些口中叫囂要取名烈首級的師兄弟們拉開距離。
“從今天起,你就是劍武門的主人。”
白燁目視前方,口氣淡漠,跪在他麵前的名烈聽聞後,霍然起身,隨後拔劍衝向那些用仇視目光盯著他的師弟們。
孤立場中的白燁閉著眼睛,耳邊傳來各種淒慘的叫喊聲,名烈這個人心狠手辣,能夠對義父都痛下毒手,更何況是師兄弟們。
至少名烈懂得一個熾天大陸恒古不變的生存法則,強者為尊,順生逆亡。
當劍武門中那些口口聲聲要將名烈碎屍萬段的弟子們全部變成冰冷的屍體後,名烈帶著劍武門上下約莫八十人再一次跪在了白燁麵前,齊聲宣誓效忠。
血流成河的廢墟中,白燁緩步走到名烈身前,俯視著垂下頭顱的名烈,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烈。”垂首單膝跪著的名烈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今天你能在名風背後捅一劍,我怎麼知道他日,你不會在我背後也捅上一劍呢?”白燁語氣輕柔,但隱含著淡淡的殺意。
名烈沉默不語,依舊垂著頭顱,雖然寡言少語,但他是個聰明的人,此刻若是虛偽地用言語表達忠誠,恐怕隻有傻子才會相信,將來若是能夠踩著白燁的屍體攀登更高的地位,他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背叛,這一點,白燁與名烈,都是心知肚明。
俯視著名烈,白燁悠然道:“我隻想你記住一點,我不懼怕你背叛我,但是,千萬記住,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最好比我先一步達到皇級境界。”
說完,白燁大步流星地轉身離去,繞過地上紛亂的石塊坑洞,白燁的聲音輕飄飄再次傳來。
“擺平劍武門內部一切不安定因素,明天去城主府拜見上官韜。”
冷汗淋淋的名烈緩緩抬起頭,眼神複雜地注視著白燁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從剛才白燁的話中,名烈聽出了令他意外的信息,那口中的“背叛我”,竟然不是指城主上官韜,顯然,作為一個野心家的名烈已經察覺到了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佛倫迪斯,擁有的野心比他更要大!
塔蘭街那邊已經沉寂許久,想必龍影的戰鬥也已經結束,當白燁踏足塔蘭街時,一切如同他意料中的情景。
比劍武門的損毀有過之而無不及,塔蘭街貴族住宅區大半化為了廢墟,城防軍將整個塔蘭街圍得水泄不通,表明身份之後進入街道後,白燁看到上官韜與上官鴻坐在馬上,拉著韁繩,神情淡漠地俯視著街道。
寬闊的塔蘭街跪了整條街的人,盡管模樣狼狽,但還是無法掩飾他們華貴的衣裝。
為首跪在人群前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此刻他神情頹敗不甘,目光灼灼地盯著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具黑衣屍體,似乎並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龍影瞧見了白燁越眾而出的身影,香汗淋淋地跑了過來,得意洋洋地朝白燁說道:“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天級的火係魔法師,嘿嘿,可惜他打不過我。”
瞥了眼那黑衣屍體,白燁料想那就是火係魔法師吧,沒想到南部一隅的城市中,竟然有著三位天級高手存在,上官鴻,名風,那不知道姓名的火係魔法師,算上如今已經在帝都鑽營權勢的天級魔法師上官思,珈藍城可是有著四位天級高手了!但這,也應該是極限了。
沒理會龍影神經質的炫耀,白燁徑直走到上官韜的馬前,對方立刻從馬上躍下,拉著白燁走到那老人麵前,恨聲道:“他就是博朗科家族的家主,一直對我取代他成為城主而耿耿於懷,沒想到他身邊還有一位天級火係魔法師,要是沒有你和龍影,我上官家在珈藍城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