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場波及甚廣的殺戮風波已經過去數日,珈藍城內並沒有暗流湧動的跡象,反而詭異的呈現出一種寧靜的局麵。
塔蘭街與劍武門已經開始了重建工作,開城接納的難民成群結夥湧入城中,被誅滅的貴族遺留下來大片的房產物業成了這些難民的棲身之所,簡單地提供了溫飽支援後,大批的無業難民都投入到了珈藍城的建設工作當中,一副百廢待興,共創未來的景象在珈藍城隨處可見。
城防軍設立了募兵處,城主府外張貼著招賢納才的布告,如今的珈藍城,不但需要強化軍事實力,更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來輔助建設。
原本就在城中安家立業的平民對貴族圈子的動蕩心懷畏懼的同時自然是拍手稱快,而那些從周邊逃難而來的平民們則是對珈藍城的城主感恩戴德,可以說上官韜在很短的時間內,不但控製了珈藍城的軍事力量,鏟除了敵人,穩定住了大局,更是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收服著民心,為上官家積攢了不小的民望人心。
一處平凡的宅子中,白燁與龍影暫居這裏,本就是那些貴族遺留下來的產業之一,裝潢雖然算不上奢侈,但肯定比普通商賈之家要氣派許多。
客廳之中,白燁與龍影相對而坐,兩人中間的桌上擺著一個棋盤,白燁手捏著黑子,龍影則是苦著臉皺眉凝視著棋盤,手中抓著的白子猶豫不定不知該放哪裏才好。
熾天大陸沒有圍棋,白燁也不可能指望教會龍影圍棋這種學會規則容易,登堂入室難上加難的鬥智棋藝。
在翔龍島的兩年裏,打發無聊時間時,白燁教會了龍影簡單的五子棋。
在城中珠寶店中訂做了棋盤與棋子,很快便完工送了過來,對這種新奇的東西,製作難度並不高,技師按圖索驥便能很快完成。
自從那天在珠寶行中被白燁聲色俱厲地警告一番之後,敗興而歸的龍影整日窩在屋中,百無聊賴的時候,隻好與白燁下棋消磨時光,隻不過兩年來,她隻負不勝的戰績還在延續,實在有些讓她窩火。
“那就是說珈藍城裏潛伏了三撥不同勢力的人馬?”在龍影苦思半晌才落子之後,白燁輕鬆地將黑子填在了棋盤的空處,隨後就見到龍影剛剛舒緩了些的眉頭又緊了起來,而白燁,則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觀棋的上官韜。
五子棋這種規則淺顯的遊戲,上官韜看了片刻就推敲透徹,但規則簡單不代表精通容易,上官韜對這五子棋很感興趣,在一旁觀看了許久,順著龍影的角度投入其中,此時此刻也有些難以應對白燁的攻勢。
目光鎖定在棋盤上,上官韜神色專注地點點頭,說:“是,我推測這三撥人馬中,有斯圖爾特家族的,也有達古麥亞的,但是另外一撥,我不確定是帝國皇族的,還是教廷的。”
趁著白燁目光投向上官韜,龍影腦袋幾乎貼在了棋盤上,隱蔽地朝上官韜眨眨眼睛,然後右手貼著桌麵一點一點地朝著棋盤移動。
上官韜見到了她的動作,怔住一瞬,隨即差點失笑,眼中笑意明顯不過。
當龍影的右手成功摸上棋盤之時,自以為瞞天過海能夠稍稍將一白一黑兩子不動聲色地調轉個位置的時候,她的手卻被一隻手按住。
白燁轉過頭望向龍影,嘟著嘴被抓個現行的龍影窘迫地避開白燁玩味的目光,猛然抽回手假裝無所謂地說道:“輸啦輸啦,不玩了。啊,又有點困了,我去睡覺。”
一點疲倦之色都沒有的龍影起身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然後一溜煙逃跑了。
上官韜與白燁相視一笑,隨後坐在了龍影的位置上,與白燁繼續著殘局,他落子的速度隻比白燁稍稍慢了一些,不過倒不會讓白燁有太多無聊的時間。
“派人盯住這三撥人馬,讓劍武門去做這些事吧,我想這些人都是收集情報罷了,但如果真的打算在珈藍城搗亂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遏製住。葉秋和沙雷兩城有什麼動靜嗎?”
與上官韜談話的語氣,若是外人看到,總會以為白燁是在發號施令,一城之主的上官韜能夠容忍這樣的人嗎?若是沒有救命再造之恩,或許不能容下白燁,可現在,上官韜對白燁的感覺,大多有種如兄如師的意味,在審時度勢和應對方麵,虛心受教的姿態居多。
盯著棋盤思考著棋路的上官韜點著腦袋,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剛剛經過一場殺戮洗禮的珈藍城最重要的是穩定。葉秋那邊並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但是沙雷城就有些不太平了,南部鬧得最凶的一支起義軍已經圍了沙雷月餘,沙雷隨時都有城破的可能,恐怕這也是遠在帝都的達古麥亞沒有預料到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