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雙閃現著冰冷氣息的瞳仁,直直的盯著進屋的芸清,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她吞噬一般。
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芸清徑自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來你知道我今天會來找你,才故意要我等了這麼久。”男子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中,猶自回蕩著。
“嗬。安少侯還真是愛說笑啊,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天要來找我,又何來故意一說呢?再說,現在已是黑夜,安少侯這樣跑到我房間來,不太好吧……”芸清手中把玩著茶杯,美眸隨意的掃向四周,語氣戲虐的說道。
“蘇芸清,你不要太過分!”終於,安昊忍無可忍。
“我過分?安少侯開玩笑吧,你半夜闖到我的閨房,還說我過分……”
“夠了,我不想跟你如此耗下去,說吧,你究竟要幹嘛?”安昊打斷了芸清的話,直接切入主題。
“想幹嘛?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跑到我房裏等我,應該是你想幹嘛才對吧?”芸清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安昊麵對著眼前的女子,一種無力感,霎時竄遍了他全身,他隻覺得,自己數十年的隱忍,就快要毀在了這個女子手上了。
歎了一口氣,他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蘇姑娘,既然我來找你,就足以證明了我的誠意,如果說,之前我們的敵對是因為北刑,那麼這一次,蘇姑娘處處針對我,又是為了什麼呢?”
“對不起,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對於他的“開誠布公”,芸清的態度沒有一絲動搖,依然一臉“茫然”。
“你……”
“安少侯,你就直接說吧,找我是要幹嘛?”此刻的芸清,看起來就像是失了耐性一般,“催促”他盡快把話說清楚。
……
芸清話音一落,安昊突然變得沉默起來,而芸清亦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於是,黑暗中的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語的麵對麵坐著。雖然看不清彼此的的表情,但他們心中都明白,此刻,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會輸了先機。
芸清心想,現在還不到她和安昊攤牌的時候。之前的試探,全都是憑她自己的猜測,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真正掌握多少安昊的把柄。
……
此時的安昊,則是在揣測著芸清的動機。
記得墨塵說過,蘇芸清幫北刑是因為師命,並非她本身的意願,而她兩次助墨塵逃脫,主要是不希望天陵山莊暴露在刑瑞麵前,不希望東沐和北刑會因她的介入而交惡……若這是真的,她更不會讓刑瑞知道,天陵山莊背後還有一個他。
何況,從雪兒送回的消息也能看出,北刑的確未察覺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如此推測,蘇芸清做這些事,應該就不是因為北刑。那她是為了什麼?難道是自己惹到她了?
之前她因為北刑而對付他們時,都是墨塵出麵的,他並沒有和這個女子打過交道啊?而且她與墨塵之間,還存在著一些不說清道不明的情愫,就算這不足以讓她改變立場,也不該會讓她處處的針對他們才是。
除非,他這裏有什麼她要的東西……又或者,是因為刑天澈?
若是前者還好辦,她想要什麼給她就是。可若是後者的話,就真的麻煩了。刑天澈要是知道了什麼,不就等於是刑瑞知道了麼?那他們這麼久的努力和犧牲,便全都會化為烏有,還有雪兒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
想到這裏,安昊抬眼看向芸清,眼神中除了憤恨、不安,還有深深的疑惑。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她可以輕輕鬆鬆的,就將自己籌謀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攪的亂七八糟,甚至是瀕臨險境!
之前,他還想利用墨塵來拉攏這個女子,沒想到,卻被刑天澈捷足先登了。他和刑天澈,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想起在建州聚賢樓的那晚,刑天澈看蘇芸清的眼神……突然間,安昊恍然大悟!原來,那時候就已經……嗬,真是諷刺!那時的他,根本沒把刑天澈放在眼裏,更不要說是一個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女人了。他真的是太自信、太自以為是了。
仔細想想,這些年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很順利,以至於,讓自己漸漸失了警覺……如今,老天出這個難題給他,是要警醒他麼?還是,要讓他就此收手,不要到最後,落個太過淒慘的下場。
然而,才剛剛這樣一想,安昊的心中,就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