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花香四溢招蝶蜂,糞臭滿天招蚊蠅。
淫婦屋內招色漢,大街小巷招罵名。
害得鐵牛宿野外,異性調戲無動容。
門前石獅橫目對,狠心終生不發情。
早學寺內銅如來,四大皆空一身輕。
巨蟒山僧偏不信,招災招禍招英雄。
再說澄濟聽到門外說話的聲音,看看禪室沒有藏身之所,他腳尖點地“噌——” 地躍上房梁。這時門簾被人撩起處,閃進一個小和尚,這和尚走路趔趔趄趄,滿身酒氣。生得猴頭猴腦,猴嘴猴腮,猴一般舉止。他一路搖搖晃晃來到山水畫前敲了敲,說:“匡家班小……小戲子出來!”過了一會不見回應,和尚旋開牆上的畫進入洞內,不一會拽出一位姑娘。姑娘雙臂被捆綁著,她怒氣衝衝的樣子,不過十八九歲。長得瓠犀發皓齒,雙蛾顰脆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容色豔麗嬌美無比。
有道是:一個字是僧,兩個字是和尚,三個字是鬼樂官,四個字是色中餓鬼。
小和尚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姑娘說:“今日那方丈玄裕不在……聽說老家夥尋醫去了,二當家的要給你……開苞,讓你嚐嚐男人的家夥。”小和尚說著向門外推了姑娘一把,見那姑娘不走,他靈機一動,猴眼珠滴溜溜轉動著,圍著姑娘審視一番,自語說:“對……對對對,我怎麼當務者迷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小僧先嚐嚐鮮也未嚐不可啊。”便去摸那姑娘的胸部,姑娘情急之中飛起一腳,正中小和尚腿襠,他疼得捂著命根“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我我我讓你撒野!”說著照姑娘太陽穴就是一拳,那姑娘挨了一拳,暈暈乎乎被拖到西麵藤床上,小和尚笑眯眯地正要剝去姑娘的衣服。“呔——”澄濟大喝一聲從房梁上跳下,一腳踢在了小和尚後腦上。和尚踉踉蹌蹌,嘴裏嘟囔著“別來搗亂”,“噗通”倒地,掙紮了幾下氣絕身亡了。
“阿彌陀佛——”澄濟給那姑娘解開捆繩,扯掉那畫,對洞裏的眾人說:“你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逃離虎口。”那些婦人瞪著疑惑的眼睛緩緩走出來,看見死去的小和尚,一個個戰戰兢兢。還是剛才發話的婦人對澄濟說:“農婦不敢逃跑。”澄濟問何故。婦人說:“前些日子逃跑三個都被抓了回來,那些和尚當著眾人的麵把那三人輪流奸汙,之後又割喉致死。”澄濟說:“今有貧僧在此保護,你等不必猶豫。”幾位婦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繩,提起精神撒腿向門外跑去。澄濟抬頭一看,洞裏還剩一婦人懶得走開,那婦人正在一邊脫衣一邊對他眩睛搖目,擺手讓澄濟進去,用風情無限的舉止撩撥自己。澄濟“呸”地轉身要走,卻又見那匡家班的戲子站在床邊還沒離開。他又氣又急,冷冰冰地問道:“姑娘莫不是要在這裏等死?”姑娘愁眉不展,麵帶憂鬱地回答:“師傅不知道,奴家不是本地人,因為當時迷失了方向走錯了路,才讓他們捉來。現在分不清東西南北,向哪裏去逃啊,懇請師傅送奴家一程。”澄濟想,一個弱小的女子,盲目地走出這深山老林的確有難處,幫人幫到底,不免就送她一程。倆人出了門外,澄濟牽過馬匹,此時哪容顧及男女隔閡,雙雙上馬沿小路奔去。
單說智建、羅成、袮叢三人在巨蟒山下七拐八折,還沒有找到上山的主要甬道,正在著急時,忽然看見前麵岔路口有一匹快馬駛過,瞬間消失在密林深處。三人看得真切,馬身上馱著一個和尚和一位女子。心想,巨蟒山的和尚不知又搶了哪家閨女,三人交換一下眼色打馬追去。
澄濟揚鞭催馬,向東約莫跑了半個時辰,前方樹木漸漸稀疏,道路兩旁出現了耕種的農田,迎麵路旁有一間茅草屋。澄濟感覺有些噪渴,摸摸馬背也汗淋淋地,心想應該歇息一會,順便問問路。
茅屋門前置一條案,上麵放著茶壺茶碗。跟前竹椅上坐著一位老者,隻見他身著粗布長衫,肩上打著幾個補丁。此人劍眉如雪,一部白胡須直垂到胸,麵皮紅潤泛光,沒有半點皺紋,一雙眼睛滴溜溜直打轉,似乎巴望著有行人光臨。他手搖芭蕉扇,悠閑自得地哼著小曲。澄濟來到茅屋前勒住韁繩,跳下馬背,又把那姑娘扶下馬,向老者秉手問道:“老人家,可有茶水可賣?”
“有有,聖僧不必多禮,請到屋內歇息用茶。”老者不去倒那桌案上的茶水,卻在桌案下提出一把水壺,把二人讓到草屋裏打坐。他把兩隻白瓷碗放到桌麵倒上茶。澄濟迎風嗅出一股撲鼻的清香,讚歎說:“好茶!”
老者笑眯眯地應道:“那是自然,這水是巨蟒山的水,茶是巨蟒山的茶,飲用可使人益脾健胃,潤肺化痰,滋陰壯陽。春季飲用能起到調理節氣變幻,精疲戀倦;夏季可解暑降溫,補虛養血,療虛勞羸瘦;秋季可讓人益脾潤噪,療腎精不足;冬季可讓人寬中解鬱,降脂減臃。”
澄濟一邊品茗一邊聽老者侃侃而談,不知不覺一碗茶已經下肚。老者忙又斟上一碗,目光中沒有了剛才的和顏悅色,開始透溢出殺氣,對澄濟瞪著一雙恐怖的眼睛惡狠狠地說:“老朽這茶還有一功效,做愛的時候男人那玩意七日不倒,可惜你這淫僧的豔福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