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茂、周建被王霸用計擊敗,但並未損失多少兵力。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兩兄弟一致認定馬武和王霸的軍隊不如吳漢與蓋延的大軍犀利,是可以戰勝的。
經過一日的休整,蘇茂再次率軍來到王霸營前叫戰。王霸下令隻準死守,不許出戰,為了防止部將們不聽話,專門讓人把部將們全部召集到大帳來一同飲酒。
看見漢軍寨門緊閉,蘇茂便招呼部下充分發揮想象力、創造性,以各種汙言穢語拚命往王霸耳朵裏灌。不過王霸把杯中的酒灌得更凶,對外麵震天響的叫罵聲隻當沒聽見。王霸忍得住,眾將士忍不住了,幾次要拍案請戰,一看王霸那表情,一副自得其樂、優哉遊哉的樣子,就當外麵的叫罵聲是自己喝酒的背景音樂,這不過這音樂也太搖滾了點。眾將暗暗好笑,也學著王霸的樣子,優哉遊哉起來,一時觥籌交錯,好不痛快。
營外的蘇茂等得焦躁不安,心想王霸這名字真算取得絕,這完全就是一隻油鹽不進的老王八。既然你避而不戰當縮頭烏龜,我就能騎在你頭上撒尿。
於是蘇茂讓後麵的軍士繼續扯開嗓子罵,自己則帶領前鋒部隊向王霸的軍營發動攻擊。沒想到雖然王霸當縮頭烏龜,但這龜殼還真挺結實。漢軍大營那防禦安排得滴水不漏,蘇茂的數次強攻都沒有撈到便宜,倒是傷了不少士兵。
蘇茂出離憤怒了,他叫過一群弓箭手,對準漢軍的中軍大營瘋狂放箭。
王霸正在跟眾將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沒想到外麵下起了箭雨。漢軍士兵急忙拿起盾牌遮擋,到處都是叮叮咚咚的聲音。王霸哈哈一笑,把酒樽往案上一放,正要調笑幾句,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一支箭竟然穿過軍帳頂棚,咣當一聲正好射在王霸麵前的酒樽上。這要是再偏一點,恐怕就要在王霸腦袋上穿個窟窿了,軍帳裏麵頓時安靜下來。
王霸愣了愣,自嘲一樣的別別嘴,拔出那支箭看了看,把箭一扔,繼續斟酒。
麵對敵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部將們再也坐不住了。帳下偏將路潤將手中酒尊一擲,猛然立起,問道:“新敗之軍尚如此跋扈,將軍為何不戰,卻隻顧飲酒。”王霸也不動氣,再斟一樽酒一飲而盡,這才緩緩說道:“蘇茂乃梁軍中第一猛將,前日雖敗,但士氣未墜,正麵交鋒必不討好。蘇茂現在急急忙忙要求交戰,是因為軍中糧食不夠,我們關門休兵,並不是怕他,時日一久,梁軍糧草不繼,則軍心必亂,這是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辦法。”眾將一聽,這才明白了王霸的打算,大家不由暗暗佩服。
另外一邊的漢軍軍營裏,同樣酒興正濃。馬武也效仿王霸裝模作樣的在自己大營內飲酒作樂。有偏將問道:“馬爺,蘇茂率軍攻打王將軍,我軍相救不?”馬武閉著雙眼,品著樽中美酒,搖頭晃腦道:“俺自有妙計。”
馬武裝神弄鬼的舉動引得帳下諸將互相擠眉弄眼,其中一人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馬武牛眼一睜,怒喝道:“你們懂個球!老王比鬼還精,這個老狐狸避而不戰定有道理,老子現在提兵去救,萬一中計,豈不是又被那老王八恥笑?”眾將一看馬武要發火,趕緊嬉皮笑臉去給他敬酒。牛飲片刻,突然覺得自己很聰明的馬武喜滋滋的自言自語道:“任你精是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眾將一聽,都渾然摸不著頭腦,直勾勾看著馬武。馬武一看,把酒樽一舉,一聲暴喝:“都愣著幹嘛,給老子喝!”
麵對梁軍接連幾日的叫陣,漢軍都高掛免戰牌,更別提攻城了,馬武更是象被打怕了一般,龜縮在自己的營寨,連王霸都不敢拜訪了。眼見城中軍糧耗盡,急不可耐的蘇茂和周建索性在城外建了軍營,率軍駐防在城外,與漢軍對峙。
深夜,一個竹筐悄悄的從垂惠城上垂下,一個黑影從筐內躍出,摸進了王霸的軍營。
“你說垂惠守將周誦願降?”王霸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刺向昂首直立在麵前的黑衣人。
“是的,這是我家將軍的親筆書信。”黑衣人坦然迎著王霸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獻上一個竹簡。
看完竹簡,王霸微微一笑,對黑衣人道:“周將軍深夜造訪,軍帳簡陋,禮節不周,特備下薄酒一樽,與將軍賠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