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馬上走。”
克裏斯心髒一陣緊繃,捏起機票連行李都不拿翻出護照就衝出門去。喬治緊隨其後。
伊麗莎白的行事作風克裏斯早就很熟悉了,更不用說泰勒先生對她的耳濡目染,不用懷疑,伊麗莎白是想要報複克裏斯,而最佳的方法就是傷害林逸飛。
克裏斯打了一個電話去陳林記,接電話的人是陳曼曼,從她那裏拿到了林逸飛在倫敦用的手機號碼。
此時的林逸飛正在熟睡,手機響了多遍也隻是翻個身繼續。以前克裏斯叫他起床都要費一些心思,更不用說現在正好是林逸飛睡的最酣暢的時刻。
克裏斯將手機猛地扔在坐墊上,拳頭放在唇邊思索著,然後一個電話打到李普曼教練那裏,要來了凱文菲爾的電話。
“看好逸飛,泰勒家有人去了倫敦。”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凱文就能明白他所有意思。
“我會看好他。”
林逸飛第二天早上醒來,發覺自己的手機上有十幾通電話。而這些電話都來自同一個號碼,他心中一顫。這個號碼就算倒過來他都知道是誰的。已經很久了,克裏斯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為什麼一個晚上打了那麼多?林逸飛沒有多想回撥過去,得到的卻是該號碼無法接通的提示。
到底怎麼了?
因為無法接通電話而使林逸飛顯得更為焦急了。
這個時候,凱文敲開了他的房門,倚著房門笑容和煦:“快點洗漱吧,早餐都準備好了。”
“啊,好。”
吃早餐的時候,林逸飛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果醬都抹到了手上卻沒有察覺。
凱文微微歎了一口氣,將他的麵包和餐刀拿過來,“是不是在想克裏斯?”
“啊?”
“在想他打電話找你有什麼事情?”凱文笑著替他將果醬抹開,把麵包放入他的餐盤裏。
“你怎麼知道他打電話給我了?”林逸飛想到什麼一般站起身來,“他也打給你了對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凱文將林逸飛按回座位,“什麼事情並不重要。你一直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禮物,上帝讓你待在我的身邊,但是卻有時限。現在到了要把你還回去的時候了。”
“什麼?”
“我的意思是,克裏斯會親自來帶你回去。”
“克裏斯來了?”林逸飛愣住了。這麼說奧茲本家的問題都解決了?他得到自由了是嗎?
凱文伸手看了看腕表,“啊,現在他的飛機應該快到了。今天中午之前你們就會相見。”
林逸飛此刻已經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心髒怦怦跳動著,比起他拿到少年世錦賽冠軍的時候還要激動。
“所以今天我特地和切爾西教練商量了一下,放你一天大假。”凱文的手指點上林逸飛的額頭,隨即唇上勾出一抹落寞的笑容。
一整個早上,林逸飛都在等待中度過。
他不時看向自己的手機,想著克裏斯一下飛機就會打電話給自己。
凱文好笑地看著他,然後走去廚房幫他泡紅茶準備點心。
終於,門鈴響了,林逸飛快步來到可視電話前。
而凱文竟然放下紅茶,一把將林逸飛拉到身後。
“凱文……怎麼了?”林逸飛很明顯感覺到凱文那一刻的緊張。
“沒事。”克裏斯曾經囑咐過他要小心泰勒家的人,他當然要在開門之前確定對方是誰。
屏幕上出現的是瑞德那張欠扁的臉。
“是你啊。”凱文有些好笑地按開了樓下的門。
隻是當林逸飛將公寓的門打開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瑞德的表情很緊張,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裏,肌肉都快跟著一起抽搐了。
而他的腦邊抵著一把手槍,握著手槍的人正是伊麗莎白。
心髒瞬間收緊,大腦忘記了思考。
她的表情是冰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克裏斯待在一起太久了,就連決絕的眼神都那麼相似。
“麗茲……”
林逸飛的手僵在那裏。
“不要叫我麗茲,隻有我的父母才有權那樣叫我。”
槍口晃了晃,瑞德僵著身子走進房裏,萬分內疚地說:“我……我也沒想到有人會……”
凱文很自然地將林逸飛拉到身後,這是他的錯。克裏斯已經提醒他泰勒家的人會來找麻煩了,所以他取消了林逸飛所有的練習為的就是讓他待在家裏,但是沒想到伊麗莎白竟然親自早上門來,甚至還帶著槍。
汗水從凱文的額角流下來,他經曆過那麼多驚險的比賽,但隻有這一刻才能真的叫做生死一線。
“林,你以為躲到倫敦了,泰勒家就找不到你了?哦,不……天真的不是你,而是克裏斯。他不知道當人失去一切之後,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算他把你藏到南極,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就算泰勒家破產了,也不代表你失去了一切。”凱文冷冷的說。
“泰勒家的破產讓我看清楚了我的父親,也讓我看清楚了那些所謂朋友的嘴臉,更讓我看清楚了克裏斯奧茲本。我確實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伊麗莎白冷笑著,目光越過凱文直刺向林逸飛。
林逸飛想要上前,但是凱文卻固執地將護在身後。
“無論到哪裏,你似乎都不乏保護者。”伊麗莎白的手指扣上扳機,“你不是那種要別人為你承擔後果的人。我數三下,你不從凱文菲爾的身後出來,我就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瑞德身體一顫,死死閉上眼睛。
“你不敢的。”凱文看向這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眼底是冷漠的瘋狂。
“好,那就試試我敢不敢。”伊麗莎白的槍口向下,對準了瑞德的肩膀。
“不要!”林逸飛出聲阻止,瑞德是一個職業運動員,無論哪裏受傷都會給他的一生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這是他與伊麗莎白之間的恩怨,絕對不能牽扯到其他人。
“林!”凱文一把擰過林逸飛,但是他不知道哪裏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把掙脫了凱文來到了伊麗莎白的麵前。
伊麗莎白果斷地將槍口移開瑞德,抵在了林逸飛的腦門上。
這一刻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僵在那裏。
“林——”凱文試圖上前將林逸飛拽回來,但是伊麗莎白卻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擦過林逸飛的肩膀,射入茶桌上,插花玻璃瓶裂開的聲響像是要割破人的神經。
“誰再過來,我就崩了他的腦袋。”伊麗莎白冷哼了一聲,“把窗簾全都拉上。”
凱文咽下口水,照著她說的將客廳裏的窗簾全部拉上。整個客廳裏顯得寧靜無比。
瑞德仍然站在原處,看起來是被嚇壞了,還沒有力氣挪動呢。
而伊麗莎白與林逸飛一起坐在了沙發邊。她的手肘擱在沙發靠背上,槍口指著林逸飛的太陽穴。
“需不需要喝茶。”凱文抱著胳膊坐在對麵。
“怎麼?你想給克裏斯打電話?”
“我不需要打電話,他也會來這裏。”凱文看了一下腕表,“大概還有半個小時,他應該就會到了。”
林逸飛坐在伊麗莎白的身邊,當她指著瑞德的時候,自己的心緒一片淩亂,可是現在當槍口指著自己的腦袋時,他的整個思路卻清晰了起來。
“你不怕嗎?”伊麗莎白扯著嘴角問。
“我當然怕。”
“等得我有些無聊了,說說看,你和克裏斯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是怎樣的?”
“那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剛轉學到了新的學校,他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哦?他一向都那麼自負,覺得就算不聽講都能自己學會。”
“不是的,因為他早晨要很早起來給街區送報紙,晚上奧茲本太太在中餐館下班太晚,他要去接媽媽。”
伊麗莎白微微沉默了一下,“你們是怎麼相熟的?他一開始就對你這麼好嗎?”
“我們?”林逸飛嗤笑了一下,“克裏斯從來都不願意和我說話。”
“那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親密的?”伊麗莎白用槍口撞了撞林逸飛的腦袋,嘴上的笑容惡劣的可以,“不用那麼小氣吧,連這麼點小事都舍不得拿出來分享。”
這個動作,卻讓不遠處的凱文一陣膽戰心驚,就連瑞德的臉也變得慘白,眼睛盯著扳機就怕她不小心按下去了。
“好像是我們一起用木板做了一個小房子參加學校的遊園會,克裏斯在房頂上粘了各種顏色的玻璃碎片,還把它改裝成了音樂盒。我把它賣了,克裏斯很生氣。很多天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