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軍十三團的數十名士兵被肅清,滾燙的沙地上,覆蓋著一層染血的屍體。
李君命人就地挖了幾個葬坑,用厚厚的黃沙覆蓋上去,把戰死沙盜的骸骨就地火化,裝在一個個罐子中,交給牧師統一保存。
那名指揮官束縛著雙手、雙腳,被沙盜們野蠻的托在沙地上拽到了李君的麵前。
“親愛的指揮官,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能否請您為我解答。”李君平靜的說道。
“沒想到昔日的帝國年輕偶像,竟淪落到與沙盜同伍的地步,你是帝國的恥辱,我不與你說話。”指揮官吐字不清,有些語句模糊,一雙眸子冷冰冰的盯著李君看。
“沒錯,我是帝國的恥辱,辜負了陛下,辜負了尼洛閣下,辜負了所有勳貴和臣員的期望,但是,可否請您說一說,那些倒在荊棘花叢裏,被荊棘花無情吞噬的小孩、婦女們,為何要淪落到這等淒慘的下場?”李君滿臉冷意的質問道。
指揮官神色複雜的沉默了半響,說道﹕“他們是被放逐、被帝國流放的罪人。”
“既然是被流放的罪人,總應該有一個去處吧?一座專門關押流放罪人的城池。”
指揮官沉默,不再言語。
“請您開口,我希望用暴力解決問題。”李君眸子裏蓄滿了淩厲的殺氣,令那名指揮官在燥熱的沙漠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竟然違抗帝國的意誌,反抗律法的裁決!在昨夜發生了暴動,有一些罪人逃了出來,我是奉命來追回,那些逃亡出去的罪人的。”指揮官道。
“莫非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在大軍的押送下,竟然讓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罪人給逃了出去?”李君冷笑道。
“的確如此,不知怎地,一名黃種人少年好似發瘋了一樣,對著天空大聲的叫喊,下一刻,便有一道沙漠龍卷風襲來,黃沙遮蓋住了夜空,一道道土坑塌落,許多沙獸驚叫不安的,掙脫韁繩跑走了,那一夥罪人就是趁著這個間隙逃了出去,一些男子選擇留了下來,掩護小孩、婦人和老人逃亡……”
“之後,留下來的那些,意欲反抗帝國意誌的男性罪人,都被軍隊殺了個幹淨……我一路走來,順著倒在逃亡路上老人的風幹屍骸,就找到了這裏,遭遇了你們卑鄙的襲擊。”指揮官憤叫道。
李君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響,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這些被流放的罪人,究竟犯了什麼罪?”
“罪行是由刑部臣員們定的,我們隻負責押送,把他們押送到邊疆軍鎮充當勞工,其他的,我並不知曉。”
“帶我去。”
“什麼?”
“帶我去你們的營地。”
指揮官略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陡然譏笑道﹕“沒想到李君子爵竟然如此的仁慈,是想要解救出那幫罪人嗎?”
“閉上你『婊』『子』生的豬嘴!偉大、善良、仁慈的隊長,豈是卑微的你所能譏笑的?!”一位敬重李君的沙盜,突然憤怒的照他臉上踹上了一腳,本來血肉模糊的臉蛋,崩裂的口子又增大了不少,汩汩鮮血湧了出來。
指揮官痛苦的慘嚎,陡然惡狠狠地瞪著那個沙盜,大吼道﹕“卑賤的銅鑼豬,我要生吃了你!用劍把你剁碎,剁成一堆肉末!我……”
噗!
一道白色劍氣猛然斬下,直接斬飛了那名指揮官的頭顱,大蓬的鮮血飆射而出。
“你幹什麼,誰讓你動的手?”李君憤怒的看著西頭目,派來監視自己的那個沙盜,大聲的嗬斥。
明顯已經修出鬥氣,位於劍士高階的那個沙盜,用一雙冷冰冰的眸子看著李君,說道﹕“不殺他,莫非您真的還想留著他,讓他把我們帶到他們的營地,解救那群與我們不相幹的罪人?”
李君冷漠著一張臉,寒聲道﹕“這裏,這支隊伍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發表意見!代我指揮!我要的,是你們無條件的服從!”
“對不起,我做不到。”那個名叫彼威的沙盜,毫不在意地平靜的說道。
李君粲然一笑道﹕“你為何做不到?是仗著身後有西頭目,以為我不敢對你下手嗎?”
“是,又怎樣?”彼威傲然的抬著頭,滿臉譏諷的看著李君,說道﹕“你要記住,若不是大頭領賞識你,覺得你的品行為人,與其他的貴族不一樣的話,現在的你,早就被砍下頭顱,扔出去喂沙鷹了。你必須心懷感恩,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對於我,對於所有人來說,你永遠都是個外人,一個無法得到全部信任的外人!你一個外人,又憑什麼得到我的無條件的服從?”
“你可以現在殺了我,取代我的隊長職務,之後你回去就可以說﹕那個蠢蛋李君,不聽勸告,結果在途中意外的死去了。”李君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