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山坐在桌邊,斜靠床柱,雙目緊閉,似是已經睡著。
陸小果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用眼神詢問大眼程,這是怎麼回事!
大眼程無聲道:“我也不知道。”
陸小果的眼珠子瞪得幾乎都要掉出來。
大眼程繼續道:“我正準備歇息,他就來了,還要我陪他喝酒。”
陸小果看著桌上的酒菜,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枚鵝蛋。
他用手把下巴托上去,問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府內這麼多的護衛,居然沒有一個人發覺有人闖入,安全性也太差了吧?
大眼程搖頭,表示不清楚。
陸小果指了指葉孤山,“那他現在呢?”
大眼程:“喝醉了。”
葉孤山離席的時候,酒宴才剛剛開始,他基本上沒喝什麼酒。換句話說,葉孤山是到了這兒以後才喝醉的。
問題是他真的醉了嗎?
陸小果目光充滿了懷疑,大眼程又道:“我在他酒裏下了點料。”
陸小果雙目一亮,嗖的拔出藏在靴中的短劍。
此時不殺葉孤山,更待何時?
大眼程連忙攔住他,“不過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中招。”
陸小果:……
陸小果真想啐他一臉。
如果葉孤山也跟自己一樣是裝醉,貿然出手的他們,絕沒有活著走出這間屋子的機會。
可問題是葉孤山為何要跑到這裏來裝醉?
難道也是種試探?
陸小果實在想不通是為什麼,一時心亂如麻,又不能總這麼幹站著,隻好幹咳一聲,道:“葉城主怎麼會在這裏?”
之前他和大眼程的交談用的都是唇語,這是他進屋以後首次出聲。
大眼程道:“葉城主說想吃我做的菜。”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把客人邀請到自己府上,又拋下人家不管,偷偷跑來會客人的廚子,世上還有比這更奇怪的事嗎?
大眼程要是個女的,陸小果簡直要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了。
他的眼神已經充分表達了這種懷疑。
大眼程歎口氣,道:“不管怎樣,讓他睡在這裏總不是個辦法。不如稟告少主。”
站在朱拓手下的立場,這件事的確應該讓朱拓知曉。問題是見了朱拓該怎樣說才不至於讓他心生懷疑?
畢竟目前朱拓隻疑心陸小果一個人,如果連大眼程都暴露了,他們的計劃就徹底宣告失敗。
大眼程朝陸小果使了個眼色,“你還不快去?”
陸小果立刻心領神會,“你看著他,別讓他跑了!”
朱拓的書房還亮著燈。陸小果知道,他一般會看書看到深夜。
陸小果故意表現出很驚慌的樣子,直接推門而入,“少主,葉孤山偷入府內!”
朱拓放下書卷,“你肯定?”
陸小果用力點頭,“屬下剛剛起夜的時候,發覺大眼程鬼鬼祟祟,屋子裏還有說話聲,屬下偷聽了一會兒,發覺屋內之人竟是葉孤山!”頓了頓,他又道,“葉孤山深夜前來,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請少主速速定奪。”
朱拓想了想,道:“隨我來。”
他並未帶別的人手,隻和陸小果兩人前往大眼程的住處。這讓陸小果心裏還有些小期待。
朱拓再怎麼沒脾氣也不會容許別人擅闖自己的府邸。說不定這次兩個人就能打起來。自己和大眼程再煽風點火拉拉偏架,完成任務大有希望!
隻要葉孤山一死,自己馬上遠走高飛,再也不用忍受朱拓的奇怪舉動。
一想到剛剛馬車裏的情形,陸小果就覺得身上似乎有一千隻小蟲子在爬,說不出的奇癢難受。
朱拓頓住腳步,“你怎麼了?”
陸小果強忍住癢意,“沒什麼。”
隻是他可以忍住不去撓癢,卻不能完全掩飾住眼神中的鬱悶煩惱之意。
朱拓目光閃了閃,似是猜到什麼。
陸小果催促道:“少主還是快些,被那廝逃走就麻煩了。”
朱拓輕輕一笑,繼續前行。
到了大眼程房前,陸小果故意咣的一腳踹開房門,一馬當先衝了進去。朱拓想拉住他都沒來得及。
房間裏隻有大眼程一人。
陸小果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有點遺憾。
鬆口氣是因為葉孤山果如所料是裝醉,自己方才若是貿然出手這會兒估計已經去地府報到了。
遺憾的是沒能讓朱葉二人刀兵相見,完成任務還是一句空談。
大眼程裝得沒事兒人一樣,“少主還沒休息?”
陸小果冷聲道:“葉孤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