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坐在馬車裏。
兩個人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般的組合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其中一些江湖消息靈通人士已隱隱猜出小喜的身份,隻是忘情劍既然已到魔教教主之手,他們對這個葉孤山的婢女自然也失去興趣。估計用不了多久,烏雲城內的各色人等便會散去,烏雲城的百姓從此也能恢複往日的平靜生活。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陸小果心情低落,小喜也是心事重重。
對於花季少女來說,沒有比陷入單相思苦苦不得解脫更加痛苦的事情。
也沒有任何事情比心上人更加值得她去關心,去關注。
馬車來到城主府外。
城主府的大門依舊緊閉。家人通稟後,小喜走進城主府。陸小果正要跟進去,家丁伸手一攔,“壯士留步。城主吩咐,隻許小喜姑娘一人進府。”
陸小果道:“葉城主難道忘了嗎?我家少主的廚子還在貴府為質。”
家丁道:“城主吩咐,程老板有傷在身,不便行動,還要再留些時日。”
陸小果冷笑一聲,“留與不留,是葉城主說了算嗎?葉城主如此出爾反爾,不怕天下人恥笑!”
“不是我不讓他走,是他自己不想走。”
葉孤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裏,眼神銳利,腰杆筆直,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不出負傷的跡象。
陸小果揚起臉,冷冷盯著他,“我又怎知這是大眼程自己的決定?”
葉孤山麵無表情道:“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大眼程還在臥床,雕花大床上鋪著柔軟而舒適的被褥,屋子布置得豪華而精致。一切陸小果能想到的病人需要的物品,這裏應有盡有。
孝子侍奉臥病在床的老子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用在大眼程這種肥肉滿身的人身上不太合適,陸小果簡直要懷疑葉孤山不是要囚禁逼供而是金屋藏嬌了。
大眼程雖在床上躺著,氣色看來倒是不錯,他這一身的肥肉也不是白長的,受了那麼重的劍傷也能迅速恢複元氣。
他朝陸小果笑了笑,“小陸。”
陸小果想起大眼程撲向自己拚死擋劍的那一刻,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與難過。他走過去握住大眼程的手,做出吃驚的表情,“怎麼會這樣?”
從正常邏輯來講,陸小果跟大眼程應該自救小喜那晚之後就再沒見過麵,他理應不知曉對方受傷的事情。
“有人出手暗算葉某,是程老板舍命相救。程老板的救命之恩,葉某感激不盡。”
陸小果更加吃驚的望著葉孤山,他想不到葉孤山說起謊話來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問題是他為何要替大眼程說謊?是為了自己暗中逼供的事不被他人知曉?
這麼一想,陸小果更加坐不住了,他佯裝憤怒,“程老板是在貴府受的傷,難道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嗎?”
葉孤山道:“正因如此,葉某更應盡心照顧程老板,直至他至痊愈,便是朱兄,也無可厚非。”
陸小果沒想到葉孤山平時悶葫蘆一個,關鍵時刻這麼會說話,讓他措手不及,一時想不出太好的應對之策。
“不管怎樣,少主命我帶他回去,我自然要聽少主的。還請葉城主不要讓在下為難!”
葉孤山俊眉一挑,還未開口,大眼程搶先說道:“我不回去。”
陸小果轉頭望著他。
大眼程嘿嘿一笑,“這裏吃好喝好,又有人伺候,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你回去轉告少主,就說老程願意在葉城主這兒養傷,等傷好了自然會回去。”
他一邊說還一邊暗暗用力握了握陸小果的手。
陸小果明白,對方是在暗示自己不用擔心,看來葉孤山是沒打算對他用刑逼供,否則以大眼程的性格,早就第一時間蹦起來跟自己回家了。
可山頂道觀的事,他怎麼跟葉孤山解釋?葉孤山又不是傻子。再說他繼續留下來又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想找機會完成行刺任務?
大眼程朝陸小果飛快的眨了眨眼。
陸小果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
大眼程一定是瘋了!
陸小果實在無法理解大眼程的思路,就像無法理解大眼程與葉孤山究竟是何關係。
“程老板既然心意已決,你回去依言回複便是,朱兄想必也不會強人所難。程老板重傷未愈,不宜會客過久,仁兄請自便。”葉孤山下了逐客令。
陸小果沒法子再待下去,隻得告辭。
回去的路上,陸小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