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拓對陸小果點穴,程留香的神色終於變化,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製止朱拓的獸^行,不遠處的黑暗中卻有了新的動靜。
月色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朝荒野深處掠去。
程留香立刻被吸引走注意力,那個身影……竟分外熟悉。
機會轉瞬即逝,容不得多做考慮,程留香低頭望了望被朱拓壓在身下分外無助的陸小果,咬一咬牙,狠心而去。
以朱拓的身份,應該不會對陸小果怎樣,再說真有什麼動靜,隔壁的玉麵狐也能聽得到。
隻有可憐的陸小果還不知道,唯一的救星已經棄他而去。
他震驚的盯著朱拓,“少主……”
朱拓狼一般的眼眸深深凝視著陸小果,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陸小果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他想問朱拓是什麼意思,可又覺得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實在有些白癡。他想大聲喊叫把程留香玉麵狐都引過來,又覺得被那倆人看到這一幕他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正在他左右為難急得火上房時,朱拓突然起身,一言不發朝外走去。
“少主,”陸小果下意識叫住他,“您去哪兒?”
朱拓回身,輕輕一笑,“你不想我走?”
與往日裏溫和亦或生氣的笑容完全不同,朱拓的嘴角輕輕翹起,竟帶有一絲邪魅,配上幽暗的月色和他眼眸中尚未完全熄滅的幽火,簡直像魔鬼的化身。
陸小果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外麵月色挺好的,您出去溜溜也不錯。”順便滅滅火。
朱拓收回目光,開門,出去。
陸小果長長吐出口氣。危機解除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羞恥感。
他這輩子從沒和哪個女人接過吻,但方才那個吻,光是想想,就讓他麵紅耳赤,口幹舌燥。
被玉麵狐輕薄時,他簡直氣得發瘋,朱拓的所作所為明明更加過分,他除了驚訝驚慌,卻沒有一絲怒意。
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開始不正常?
陸小果大驚失色,正想給自己一耳光,好讓自己清醒一下,卻發覺四肢根本動不了。
他這才想起朱拓走的時候忘了給他解穴。
隻是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法子,隻能等朱拓回來。
起風了,夜風敲打著斑駁的紙窗,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陸小果聽著風聲,正有了一絲睡意,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外麵似乎不隻是風聲,還有不知是何人發出的嚎哭聲。
這聲音初時並不起眼,卻漸漸蓋過了風聲,淒慘而犀利。仿佛厲鬼正圍著這座客棧咆哮嘶吼,準備隨時衝進來撕裂每一個活人。
陸小果冷汗涔涔而下,這鬼哭應該就是樓下那四人弄出來的,他們終於要動手了!
陸小果心裏又是欣慰又是抓狂。欣慰的是朱拓此時不在房中,剛好躲過一劫。抓狂的是自己穴道未解,這幾人要是闖進來,自己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隻能眼睜睜被人砍。
他正急的滿頭大汗,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有人低聲道:“朱拓,醒醒。”
陸小果大喜,是玉麵狐的聲音。他應該是察覺外麵的異狀,跑來告警的。陸小果正要出聲,轉念一想,自己這樣躺在朱拓的床上,又被點了穴,這一幕要是被玉麵狐看到,他會怎麼想?
玉麵狐瞧敲了幾下,見門內沒有動靜,竟然走掉了。
陸小果急得都快哭了,但自尊心又不允許他出言求救。
隔壁房間響起敲門聲,那是陸小果的房間,看來玉麵狐見朱拓不在房內,就去找陸小果。
這個人的人品似乎並非傳言中說的那麼差。隻是那又如何,陸小果一想起對方惡劣的言行,幾次轉到嘴邊的求救之語又都咽了回去。
屋頂瓦片一響,似乎有人在上麵,接著傳來打鬥聲。一人冷笑道:“瑤山四鬼,怎麼就來了兩隻?另外兩隻怕是已經被道士收走了吧?”
是玉麵狐的聲音。
陸小果心裏一跳,刺客的確是四人,可玉麵狐並不知曉,另外兩個毫無疑問埋伏在暗處,隨時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到了這種時候,他再也顧不了許多,大喊一聲,“小心,他們有四個人!”
鬼哭聲頓時慘厲,玉麵狐笑道:“我對付這兩個,剩下那兩個交給你了。”
陸小果差點吐血。
血影門雖然擁有一夜雪這樣的頂級刺客,但並不是說所有的絕頂刺客都在血影門。瑤山四鬼便是最好的例子。
這四人是親兄弟,還是四胞胎,加之是苗人出身,最擅長用毒和暗器。有人說,他們還精通蠱術。總之一句話,遇上他們,最好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就算在巔峰狀態,陸小果也沒把握能同時對付兩個,更不要說他現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誰來都能一刀要了他的命,
陸小果正在拚命思索如何提醒玉麵狐先來救自己,就聽窗外嗖嗖的風聲,三條人影相繼從屋頂掠下,奔向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