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羽今天真是過得無比鬱悶,哪怕是接到被貶戍邊的聖旨那天,他的心情都沒現在煩躁。
方才照鏡子時,脖頸處那幾道鮮紅的手印簡直嚇了他一跳。那個女人好大的手勁!
蕭白羽恨恨朝西跨院的方向瞅了一眼,那個女人還在昏迷之中,他已經派人去請郎中,待郎中瞧過,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再把她扔進牢房裏!
他叫過一個親兵,“把那個領頭的帶進刑堂,本將要親自審問!”
親兵領命而去,蕭白羽整了整盔甲,正要開門,一道冰冷的劍鋒已悄無聲息出現在他的背心處。
蕭白羽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下意識要回頭,身後那人已冷冰冰開口。
“蕭將軍不用怕,在下奉魏都督之命前來。隻要蕭將軍幫都督做成一件事,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牢房裏,陸小果、朱拓、程留香、嬌十八四個人各坐在一個角落,彼此無話。
朱拓閉目養神,神色坦然,一點出言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陸小果雙目望天,也一點要問的意思都沒有。
程留香率先打破沉默,“那個袋子怎會從你身上掉下來?”他問的是陸小果。
鹿皮帶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掉落,除非有人搗鬼,而當時離陸小果最近的人隻有嬌十八,是誰做的手腳,顯而易見。
陸小果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但若此時暴露她的身份,對她有害無益。
他隻能歎息一聲,“也許是天意。”
嬌十八目光閃爍,飛快看了他一眼。
所幸程留香並未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那蕭白羽既然對我們產生懷疑,隻怕接下來就要用刑。”
他話音剛落,幾個凶神惡煞般的獄卒過來打開牢門,蕭白羽的親兵問道:“你們幾個,誰是領頭的?”
陸小果立刻站起來,“我是。”
那親兵打量了他一眼,“跟我們走吧。”
“慢著。”朱拓站起身道,“是我。”
陸小果正待開口,朱拓低聲道:“不要再爭,我自有安排。”
陸小果眼神一黯,沉默坐下。幾個牢頭過來給朱拓帶上鎖鏈刑具,朱拓坦然承受。
朱拓走後,牢房裏愈加沉悶。
程留香突然道:“對麵牢房裏的人有些古怪。”
陸小果與嬌十八聞言同時望過去。
一個黑衣人背對他們而坐,如同一尊雕像,頭發高高束起,從背影看,似乎是個女子。
陸小果看了眼程留香,“你認識她?”
程留香緩緩道:“如果我沒有看錯,此人應該是魔教長老黑鴿子。”
黑鴿子是魔教有名的魔女,陸小果自然聽說過,隻是堂堂魔教長老怎會被關進牢房?這天下間又有哪間牢房可以關得住她?
陸小果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嬌十八湊過來低聲道:“我聽說黑鴿子與魔教教主一直不和,傳聞她是魔教前任教主之女,教主之位本應傳予她,卻被現任教主施詭計奪走。”
看來每一門每一派都會有爭奪頭把交椅的狗血之事發生,連魔教都不能免俗。
隻是這個八卦仍不能解決陸小果心中的疑問,“倘若她真是黑鴿子,又怎會被關進牢房?”
程留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是她自己主動進來的。”
見陸小果還是不明白,程留香無奈的歎口氣,“你忘了我們還在被魔教追殺嗎?”
陸小果心中一震。
讓他吃驚的並非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的原因!
自從嬌十八告知他朱拓是魔教教主後,自己雖然抵死不信,但內心深處卻不知從何時起竟默默認同了這個說法。
朱拓既然是魔教教主,那被魔教追殺便是他故布疑陣,而與其有奪位之仇的黑鴿子卻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正大光明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
這裏麵有陰謀!
陸小果立刻拽住程留香的袖子,低聲道:“有陰謀!”程留香正待詢問,對麵牢房裏的黑鴿子忽然站起轉身,手裏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隻一劍便砍斷牢門上的鐵鎖。
獄卒們大驚失色,呼喝著衝上來,被黑鴿子手起劍落,切西瓜一般輕鬆搞定。接著又砍斷程留香等人的牢門。
程留香明知黑鴿子來意不善,但場麵上也要裝裝樣子,見對方目光投過來,拱手道:“原來是黑女俠,不知黑女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黑鴿子麵無表情道:“和你一樣。”
程留香眉峰一挑。
黑鴿子一字一句道:“為了殺人。”
她話未說完,陸小果手掌一番,袖中七顆寒星飛出,正射向黑鴿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