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藍少對於戲曲的癡迷卻鮮為人知,他常在夜幕低垂之時,獨自一人前往戲樓,匿身於幽暗之處,靜靜聆聽那悠揚的曲調,如癡如醉。
月光如水,洗亮了夜的靜謐,而藍少的影子,便在這如夢如幻的戲曲聲中,漸次拉長,宛若一幅活動的畫卷,訴說著他對這門藝術的無限熱愛與執著。
每一位戲迷都熱愛戲曲,因為在那抑揚頓挫的唱腔和豐富多彩的表演中,他們能夠領略到中華文化的精髓。
京劇《黛玉葬花》一經亮相,滬上百姓皆知,未觀其貌便是江晚秋的佳作,一年之內,連演七百場,場場爆滿,盛況空前。
江晚秋,七歲習藝,八歲獻技,十六歲榮登“四小名旦”之列,融梅、尚、荀、筱四派精華於一體,被譽為“中國名旦”。他宛如專為京劇降臨人世,為戲迷傾注心血,其生命之火,盡在戲曲舞台中熠熠生輝。
江晚秋的名字,仿佛成了梨園裏的傳奇,一提到,便讓人心生敬仰。他那婉轉動人的唱腔,猶如秋水共長天一色,讓人陶醉於其中,流連忘返。觀眾們紛紛為之傾倒,讚譽他為京劇的當代傳奇,而她卻始終謙遜地說,自己不過是傳承了京劇的衣缽,為這門國粹獻上微薄之力。
在戰亂頻發的歲月裏,民生凋敝,疾苦之聲充斥耳畔。於繁華的上海灘,藍少常需涉足學校周邊,征收那些沿街乞討者們的微薄費用,隨著時日的積累,地位逐漸攀升,那些困頓中的乞丐們便開始主動將所得貢獻於他。
在繁華的上海,慕爾堂女校、中西女中,以及培成、工部局女校等學校的女生們,齊心協力共襄善舉,共同參與了意義非凡的募捐盛事。
募捐隊伍的裝束,除卻寥寥童子軍的製服點綴,大體以潔白如雪的看護服飾為主,胸前一抹十字徽章,帽邊輕綴同色標識。
在這些衣衫單薄的募捐者與裹著保暖衣物的人群之間,呈現出鮮明的對照。他們手捧特製的募捐桶,始終麵帶微笑,溫馨地進行著勸募工作。
行走在上海的街頭,路過的市民們為著製止軍閥的混戰,避免上海淪為戰火紛飛之地,防止乞丐充斥、生靈塗炭的慘狀,他們竭力勸募,籌集物資,關懷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以及殘疾、流浪者等無助之人。
他們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如春風化雨般滋潤著每個人的心田,激發出人性的光輝與大愛。微笑中藏著深沉的信仰,那是對和平的執著追求和對苦難者的深切同情。在這繁華都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回蕩著他們溫暖心房的祈願和祝福。
“先生您好,吾等乃中西女中之學子。今在此籌備一場慈善捐獻盛典,願與社會各界同仁攜手,共抗軍閥之亂,祈願上海之安寧,人民得以康泰樂業。願此善舉能助那些流落街頭的殘疾之軀與乞討者,得以庇護有家。願閣下慷慨解囊,獻出您的仁慈之心,共築美好之明天……”女校的學生懇切陳詞。
“此情此景,猶如春風拂過旱漠,喚醒了萬物的生機。願先生的善舉,猶如繁星點綴夜空,照亮困頓者前行的道路。眾人拾柴火焰高,堅信眾誌成城,定能驅散陰霾,迎接曙光。”所有女生激情澎湃道。
梧桐落葉,鬧中取靜。
秋日午後,梧桐葉隨風輕舞,繁華之中尋覓一隅寧靜。立於法租界的尊貴地段,“上隻角”之中,女學生們如誦經般輕聲細語,傳遞著勸捐的真摯情懷。
目光所及,徐彙與長寧交界處的街道被青春的身影所簇擁,激昂的言辭,滿腔的熱情,旋即吸引了無數愛國之士的目光,張俊豪便居於這片熱土之上。
張俊豪獨女,張小姐,常往聖瑪利亞教堂虔誠禱告,名為張一依。
張俊豪醉心於古董之藏,遍曆山河湖海,搜羅珍寶,家資 頗豐。他慨然解囊,直接捐贈數萬元以助女校學生,更對領頭者,平民女校的鄭婉清,額外贈送一台鋼琴,以資鼓勵。
陽光透過斑駁的葉影,灑在張一依溫柔的臉龐,她輕撫黑白琴鍵,音符如淚滴般滑落,喚醒了這座城市的記憶。鄭婉清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光,她知道,這份慷慨是愛的傳遞,也是時代的強音。
琴聲悠揚,穿越時空的隧道,喚醒沉睡已久的往事。兩顆心在旋律中悄然相依,彼此慰藉,猶如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融化了一冬的寒冷。
於是,曼卿所在的學府門前,不經意間添上了一幅動人的畫卷——張先生駕車,搭載一名女學子,日複一日,繪就了這道溫馨風景。
而在藍少的丐幫之中,生活亦如芝麻開花,節節高升。每日雞肉、鴨肉堆積如山,酒香四溢,吸引了無數貧苦之人紛至遝來,他們中以乞討為生,卻僅為投身丐幫,以改善自身的困頓境遇。
麵對著丐幫隊伍的日益壯大,藍少心中千頭萬緒,他認為最應感激的,莫過於那些可愛的女學生,她們是當代最為純真無邪的存在。他下定決心,要保護其中的佼佼者——來自平民女校的天才少女,鄭婉清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