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女兒在蘇大上學。她和我說了好多那裏的新奇玩意兒。你到時候要是有機會,可別隻顧著紮進書裏,多看看新都吧,畢竟沒有誰能永久待在那裏,不是嗎?”
“嗯嗯。”宋滬生埋頭吃飯。
看著麵前埋頭猛吃的宋滬生,男子眼中一滴淚花似有似無的閃爍。他依稀記得,幾年前他的女兒也是在這裏最後一次和她的父親共進佳肴。此後,二人再也沒有見過麵,甚至再也沒有通過電話。他的女兒在乘坐“東方號”星際科研船去往火衛一“福波斯”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任務周期早已結束,卻依舊沒有得到返航的消息。或許是還沒到時候吧?他如此想著,想了五年…
飛船的氣閘發出隆隆聲,隨著艙門的關閉,他與這位同誌的緣分也暫時畫上了句號。
為謝一飯之恩,滬生給了他隨身攜帶的一枚勳章,那是他爺爺輩的,是炮火中淬煉出的榮耀。就這麼給他了?哦,當然同誌,他的原材料是礦工采集的,是工人煉造的,是工農的孩子表彰工農的孩子的。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這是這枚勳章莫大的榮耀不是嗎?
“各位旅客,預計五分鍾後到達新都第二空港。歡迎下次乘坐TZ1205次列車。”
向窗外看去,巨大的環形結構周圍,成百上千的小型飛船停靠在各個轉接口,或者叫“航站樓”。
他們好似二十世紀初,現神州渝市舊城的立體交通網一般,縱橫交錯,像蛛網一樣的隊列密密麻麻地擠在新都外圍。
到了如此距離,到時可以更詳細的觀摩新都了。銀白色的基礎建築,紅黃點綴其間。不似蒸汽朋克風格一般的複雜,更像是極簡主義的產物。幾何立體圖形構成了許許多多居民區與功能型建築。線條幹練,棱角分明。幹淨,簡潔,有力。這幾乎是每個旅客對新都的第一印象。
許多凹入水平麵的“峽穀”便是新都的公路網,至於你想怎麼暢遊,是想飛在路麵之上,借助數百公裏的磁懸浮全覆蓋式公路感受幾個世紀前那些資本家們宣傳的“自由”,或是“循規蹈矩”,安安穩穩地行駛在路麵,都由你。哦對了同誌,記得注意好交規 ,不要像之前的某一位局長,被自己的手下開了罰單,讓人忍俊不禁了。在新都,不遵守基本規定可是最惹人發笑的事情了。
宋滬生下了航站樓,雖然看起來十分繁忙,但是在各空港部門同誌的配合下,可以說是有條不紊,有序進行著接受客流的任務了。這也讓他能夠在不到十分鍾內就走出航站樓的重要原因,畢竟十分鍾裏有八分鍾是在趕路,一分鍾是在下列車。過手續什麼的,也幾乎在一分鍾內便完成了。
什麼?你說排隊?這種工作效率低下而造成的後果在幾十年前就被消滅幹淨了。在大城市,甚至在一個世紀前幾乎就已經將這一切抹去了。
現在宋滬生終於明白在空中所望到的奇怪的建築是什麼了,原來,他所認為的有六個通道的空港,是一座巨型炮台。那是裝備了由HL設計局研發的DC-460m六連裝電磁炮的矮行星級炮台。是聯盟的邊疆擺渡人,負責聯盟邊域即柯伊伯帶至金星的防衛工作。它是異鄉旅人的最後的寄托,因為那是聯盟最為強大也最為致命的武器。無論你在疆外遇到了什麼敵人,聯盟也會用它的至高力量庇佑每一位無產者。
目光從地鐵的舷窗外收回,令他有些恍惚的一點是,幾小時前,他還在舷窗外的那顆蔚藍的家園,而現在,前方不遠處就是月球,不遠處就是尤裏加加林代表人類在宇宙空間第一次插下紅旗的地方。
“下一站,‘新都外’,請乘客做好下車準備。Следующая остановка, пожалуйста, будьте готовы выйти.Please get ready to get off at the next stop,u0027 PNCu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