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會是巧合,不過特拉斐爾也不會向學徒們解釋其中的原因。他這時甚至連又在學徒當中出現的新的流言都沒有心思去管了。蘭尼像是壓根沒有看到特拉斐爾所表現出的冷淡似的,仍然保持高頻率地往法師身邊湊,甚至連語言與動作也一次勝過一次地輕佻與曖昧。這使特拉斐爾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忍耐度也幾乎要到了極限。
不過在某些方麵上蘭尼倒是比墨菲要強一點,他從不主動碰觸特拉斐爾,也不會使兩人的距離近得過分,就連特拉斐爾也不得不承認蘭尼所展現出的除了長相之外的魅力要比墨菲出色得不止一星半點。但這對特拉斐爾根本不起作用,而且這並不是因為特拉斐爾心裏已經有了墨菲的緣故。
而另一件事,就是蘭尼從不會隨便就進入特拉斐爾的書房,他會在進門前敲門。但這也沒有讓特拉斐爾對他的印象好一點,因為就算沒有得到許可,他仍然會擅自開門進去。
特拉斐爾原本就感覺身體不適,在心情鬱悶的情況下便更加變本加厲了。於是法師吃得一天比一天少,整個人也明顯得憔悴下去。終於,在蘭尼又一次地在特拉斐爾研究時走進書房後,法師在厭煩之中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這一次的幹嘔比往常都要厲害,特拉斐爾幾乎要把空空如也的胃給翻了出來。他的舉動也讓蘭尼嚇了一跳,惡魔迅速走上前扶住了法師,一邊輕拍法師的背部讓他感覺舒服一點,一邊使用魔法探查法師的身體情況。蘭尼來到這裏的確另有目的,不過把法師的身體搞垮可不是他的初衷。
一探查,蘭尼便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特拉斐爾懷孕了,而且特拉斐爾本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墨菲這小子還挺能幹的嘛。”收回了扶著法師的手,蘭尼的臉上浮現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但特拉斐爾才剛剛緩過來,胃裏仍然疼的厲害,並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從這件事之後,蘭尼對特拉斐爾的態度就變了不少。不僅僅是來找他的次數少了,而且每次見麵之後特拉斐爾都能明顯地感覺到,蘭尼對他的態度變得尊重了不少。雖然並不清除發生這種改變的原因是什麼,但無論如何這都讓法師鬆了一口氣。
不過有一點讓特拉斐爾非常疑惑,又不能不在意的是,蘭尼除了變得尊重他之外,似乎對他的健康也變得關心起來。而且這種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的關心絲毫不作偽,而且也沒有什麼目的性,法師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蘭尼的真誠。但卻這正是問題所在,蘭尼所表現出的關心反而令特拉斐爾更加警惕。
但就像之前蘭尼不去注意特拉斐爾的疏離,對於法師的警惕,他也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似的。他甚至親自將食物與水果端到法師的書房,叮囑他要三餐規律注意營養。
在某次蘭尼替他送來晚餐和餐後水果時,特拉斐爾終於忍不住說道:“你不用親自做這種事,我的學徒會做好這些的。”
“不,我想我做這些還是有必要的,畢竟你的學徒他們可不會像我這樣盯著你把飯吃完。”蘭尼笑著說道,“補充營養是非常有必要的,母親懷上墨菲不久後我們家族和另一個家族發生了一場爭鬥,雖然最終這場戰爭是以我們家族勝利而告終,但那實在是艱難的一場戰鬥。在那種情況下,母親的三餐都無法保證規律,所以母親一直認為墨菲沒有角是因為在她懷孕的時候沒有補充足夠養分的關係。”
雖然特拉斐爾覺得蘭尼舉的例子非常奇怪,但他話中所透露出的另一個信息卻更讓他在意--“沒有角?”特拉斐爾問道。
“是啊,”蘭尼點點頭,“我們家族的惡魔在孵化後的三到五年內就會長出雙角,但一直到成年,墨菲的頭上都沒有長出任何東西。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父親和母親一直覺得墨菲沒有長大,就總是寵著他,不願給他太多的負擔。而我與洛倫佐--墨菲的另一個哥哥--也主動負擔起了家裏的各種任務,想要讓他能夠輕鬆愉快的生活下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變得越來越叛逆,讓我們都替他操碎了心。這次來大陸也是,如果不是我和洛倫佐實在有事脫不開身,而且墨菲堅持要過來,我們說什麼都不會讓他踏入這片充滿危險的土地的。不過讓我們都沒想到的是,他這次回去之後改變得非常明顯。”
說到這裏,蘭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整個人都變得穩重多了,不愧是要當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