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道上大批人突然向城中心的廣場湧去,人人臉帶憤怒,吵雜聲不絕於耳“快去,聽說抓到那對魔頭了,要在廣場審判呢!”“真的?走!”“狗日的!終於抓到他們了!”中年人收起貨架,也跟著人群向廣場方向而去。
廣場的台子上,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雙手被綁在身後,滿臉鮮血,衣衫襤褸。
“跪下!”旁邊的衛士大聲嗬斥著,他彷佛未聽見一般,仍舊埋著頭站在場地中間。衛士走過去,朝著他左腿狠狠一腳,孩子頓時膝蓋彎曲著地,可他緊咬著牙關,強撐著把顫抖的腿一點一點地掰直。衛士頓時大怒,衝上去揪住他的頭發,左腳一掃,順勢一按,“砰”一聲,額頭和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他隻感到一陣眩暈,卷曲著身子倒在地上,髒亂的頭發披在小臉上,其他部位都已經髒的無法分辨,隻剩下一雙發紅迷糊的眼睛,剛才一直強忍住的淚水此時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一個孩子坐在馬背上,仰著頭問後麵持著韁繩的女人。“我們去北邊!”婦女一邊說,一邊策馬狂奔。“爸爸呢?”“你爸爸一會就會趕上來,你先休息會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孩子靠在婦女的身上慢慢睡去。
他們本來住在城中心的閣府內,父母平時很少在家,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呆個兩三天就又離開了,所以他長這麼大幾乎沒出過家門。昨天晚上父親和母親突然回來了,神色凝重,慌亂地收拾了幾件東西,抱著他連夜騎著馬出城來,他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這麼倉促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生活了九年的城市。到了早上,後麵響起喊叫聲,父親就叫母親先帶著他走,自己折馬返了回去。
等他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到了一座森林前,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彷佛將兩邊世界完全隔絕開來。
“我們就在這裏等你爸爸吧。”女人把韁繩係在一棵大樹上,又從隨身包裹內掏出些幹糧遞給孩子,孩子接過來找了塊地方坐下,邊吃邊問:“媽媽,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家到這來?”“因為我和你爸爸想帶你去北邊定居,那邊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有很多你沒見過的人。”
婦女看著來時的方向,緩緩說道:“小鋒,我們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這邊了,你已經是男子漢了,無論如何都要堅強,知道嗎?有很多事說了你也不懂,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慢慢明白了。”“哦”孩子茫然的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遠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接著出現了幾條人影“小鋒,你呆在這不要亂動,我去一下。”女人說完話,立刻翻身上馬向遠方奔去,小鋒坐在石頭上默默的等著,接著,便聽見遠處傳來了“乒乒”聲,能看見遠方的人影不停的晃動著。
等待許久,遠方過來了幾個騎著馬的人,不過當中並沒有他父母,“把這孽種和那邊屍體一起帶回去。”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冷聲說道,接著,他就被這幫人帶回城裏,不過不是回家,而是把他關在大牢裏,晚上,被人拷起來問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問題,又被毒打了一頓,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押著來到城中心的廣場上。
此刻,廣場上依然是群情激憤,處處充斥著怒吼、叫罵、哀哭聲。“大家安靜!”一名身穿黑袍的人,站在衛士後麵,銳利的小眼,鷹鉤鼻,薄嘴下長著一撮細長胡子,大概四十多歲,黑袍人繼續說道:“我們今天為什麼要在這裏?我們為什麼這麼憤怒?這麼生氣?看看我們的周圍,我們最愛的家人哪裏去了?他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他們不會再回來了,這是為什麼?就因為一家人,這一家人讓我們這裏的幾千家痛失了我們摯愛的親人,我們的親人現在還埋在那冰冷的土地裏,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懲罰我們?不過,幸好還有一點點值得安慰的是,昨天我們已經把逃跑的凶手就地正法,而他!”黑袍男子指著蜷縮在地上的男孩說道:“他就是這對魔頭留下的孽種,你們說,該怎麼處罰他?”“殺死他!殺死他!為我們的親人報仇!”人們咆哮著。
黑袍人使了個眼色,旁邊的衛士立刻衝上去,抓著男孩的頭發,一把將他拎起來,接著,抽出隨身佩劍,等著黑袍人的命令,黑袍人點了點頭,衛士一揮劍砍了下去,“先等等!”人群中間踱步走出一位身穿紅袍的老者,滿頭銀發,臉帶微笑,“商月院長!”“院長好!”老者背負雙手一邊朝眾人點點頭一邊走向台上,老者的身後則跟著兩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