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緊房文,心砰砰直跳,雖然知道應該要冷靜,可就是冷靜不下來,深深吸兩口氣,看看四周,山道兩邊除了碎石跟濃茂的灌叢就是樹木,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綠,往山頂看,也是什麼都看不到,頭腦一片混亂……這些人都穿著軟甲,看樣子像軍士,軍士!可是又有誰敢殺軍士?而且還是這麼多人?
“未姐姐?”可能被我摟得太緊,房文皺眉。
“房文,咱們現在再回去找剛剛那個伯伯,你還有力氣嗎?”現在最好的辦法隻能回去找那位姓秦的先生。
因為擔心他們會離開,所以下山時幾乎都用跑得,跑回原處時,正好與他們正麵相遇,三人好像正要往山上走,見我跟房文氣喘籲籲的,三人都有些詫異。
“山上死了好多官兵。”緊握著房文的手,因為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收容我們,心下還有些打鼓。
那將軍臉色一凜,“再說一遍。”
“大概十幾個官兵,全死了,就在山道旁的碎石堆上!”說罷看他們三人的臉色,一律是沉思,並不見多少驚慌。
“秦兄,看來你今天時運不濟,正趕上那幫孫子鬧我的饑荒!”扯過馬韁,翻身上馬,“我先去會會這幫小子,秦兄先到我的‘紅鸞香帳’坐坐。”帶著些打趣的意味。
“將軍!”粉衣女子一把扯住韁繩,“你不能去。”咬了咬唇,“我讓老馮他們都回去了,山下一個人都沒有。”
盡管這女子看起來十分剛強,可依舊沒經得住那將軍的盯視,潰敗地轉開眼,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因為山下無人後應,山上又一時不知什麼情況,隻能先下山,免得被人來個卷包燴。
三人兩匹馬,或者確切點,五人兩匹馬,再準確點,我跟房文根本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這種時刻就算他們不帶我們,也無可厚非,我隻能摟著房文一瞬不瞬地瞅著那位秦先生,望著他翻身上馬。
“秦兄?”那將軍與粉衣女子同騎,在水潭邊回馬催促。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十分可憐,隻見到他扯唇一笑,“上來。”伸過手。
那一刻,心陡然放下,隻覺得神清氣爽,先將房文遞上去,這才伸手給他,也許是自己手上太髒,太多傷口,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在看到他的手掌之後,有種莫名的感歎,他看起來有幾分貴氣,卻怎麼也沒想到手上會這麼——粗糙。
“山道顛簸,抱緊了。”把身前的房文挪了個舒服的坐姿,回頭對我交待一聲。
攥緊他的衣襟,從小住在宮裏,受得規矩多,男女大妨尤為最,雖然這兩年流落江湖,可這一點還是很注意的。
馬一顛,確實坐不穩,這還是我第一次騎馬,不免有點緊張,前麵的房文到是異常興奮。
第一次感受到以馬代步的好處,隻用幾刻就能抵上兩條腿走上半天,看著山道兩旁的樹木飛快從眼前閃過,樹葉猶如流水一般流過,拋卻了一開始時到緊張,反倒覺得十分暢快。
視線從兩旁的風景轉到麵前的男人的背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覺得心裏有什麼愉快的事。
“撲——”太專注於發呆,沒注意馬急速停下來,撲一聲撞到了他的後背,胸前一股刺痛,這才意識自己剛剛好像是整個人“貼”上了他的後背……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感覺。
抬眼觀察著他的舉動,他始終沒回頭,似乎並覺察到什麼,心裏暗暗慶幸,也許是他專注,也許是我確實太瘦弱,沒什麼女子的特征。
因為花太多心思在自己的遐想上,半天才注意到山道入口處竟站滿了騎兵,看裝束,不像是正規軍隊,更像山匪。
“聽說靳大將軍在這裏遊玩,正好路過,就想來湊個熱鬧,怎麼?這麼快就要走?”為首的山匪看上去很年輕,似笑非笑的說著不痛不癢的風涼話。
“還以為隻有我靳武不入流,想不到韓國堂堂的國舅爺也愛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早說啊,早說我上次多留幾條狗給國舅爺,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才嗅到我。”這話隻得到對方一聲哼。
這時,我們身後的山道上也響起一片馬蹄聲,來者與眼前這些人是同夥,看來是打算把我們包圓。
兩匹馬在山道口來回轉了兩圈,叫靳武的將軍看了一眼我身前的秦先生,兩人的視線對接了一下後,迅速錯過,似乎交換了某種決定。
“抓緊了。”趁著馬回旋的空當,他低聲交待了一句,眉頭微蹙著望向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