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先給我。”那人在我耳邊低語,順勢也鬆了手,我根本不管他說什麼,隻一味地想掙脫鉗製,情急之下照著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將恐懼與憤恨一並釋放。
“是我。”其實咬下去後我便意識到了這個人的身份,雖然很肯定他不可能在這裏出現,可不能否認,他就是秦大哥。
遲疑半下,什麼喜極而泣,什麼憂鬱、悲傷、興奮的情緒全部收回,眼下最要緊是先把房文送到安全的地方,費力地將房文送到他懷裏。
在黑暗的掩護下,順著巷道往西而去,本以為出了巷道就會平安無事,剛想開口跟他說話,卻被他拽了胳膊扯後幾步,眼前也多了好幾個黑影,無奈,他隻好先把房文遞到我懷裏,吩咐一聲不要亂動後,便跟來人動手。
有他在,我並不擔心自己跟房文的安全,隻是有其他的顧忌,不管是誰想刺殺王上,也不管成功與否,作為一個異國人,他大半夜出現在晉王行宮,說到哪兒都是他的不對,如果沒人發現那到無所謂,一旦驚動了宮人,該怎麼解釋他的身份?萬一有所怪責,以我的能力,能保他平安無事嗎?所以我很擔心他們的打鬥聲會引來周圍的注意,但又無能為力。
盡管刺殺者功夫不弱,可與他相比,還是弱了不少,因此來人在一番苦鬥無果後,悄然隱進黑暗,我反倒有點慶幸。
“往南,靳將軍的人在南大營。”將房文遞給他,順手拉他往南,他卻動也不動。
“大哥?”
“先跟我走。”不容分說,往北而去。
往北是雜草叢生的灌木林,本是陵園花草園子的一部分,因為王叔篡權後,先王陵失於管理,不想竟然沒落至此。大約跑了兩刻,我已累得氣喘籲籲。
一出灌木林,遠遠可見幾丈外有處光亮,似乎還正在慢慢向我們這邊靠近,不禁抓緊他的袖子,擔心又是刺客。
亮光來到近前,卻是風落初,見到我們他也顯得有點吃驚,不過很快反身衝暗處打了兩隻暗器,兩個黑衣人應聲而落,都是一擊斃命。
“我就說他們跟著我沒用,自作孽!”一點也不覺得殺死自己的同黨有什麼無恥,勾唇一笑,讓我自慚形穢,這等相貌若生成女兒身,到還真是與大哥是絕配,隻可惜老天偏將他生成了男兒家。
“小丫頭的臉色很不錯。”路過我,給一個燦笑。
我摸摸臉頰,這人的觀賞角度真是異於常人,自從中了雪香之後,但凡再其他毒,一定是嘴唇暗紫,臉色蒼白,怎麼可能“不錯”。
“還以為是什麼雞鳴狗盜之徒,沒想到竟是老三弟。”看看我,再看看大哥懷裏熟睡的房文,“兒子都這麼大了,也不說一聲,出來太匆忙,身無旁物,這個當做見麵禮。”知道他是開玩笑,所以也沒必要解釋,接了他遞過來的白色小陶瓶。
“這天還真是燥得很,看來今晚是睡不著了,四處走走。”說罷拍拍衣袖轉身就走。
“多謝了。”大哥這才說第一句話。
他背對著擺手,提著白燈漸漸沒入灰藍之間。
“他到底是什麼人?”將陶瓶遞給大哥。
他打開瓶塞聞了聞,隨手遞給我,說是對我身上的毒有用,而關於這個姓風的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也沒回我。
我清楚,眼下並不是聊天的時機,隻能將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按在心底,隻等慢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