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兒聽到小黃門剛才的“恐嚇”,眼裏不免露出驚恐的神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我拍了拍瓶兒的肩頭,以示安慰。
我,被禁足在這個所謂的冷宮裏了。在他們看來,我堂堂一個皇後,突然從天上掉落到地下,住在這樣一個陋屋裏,沒有了往昔的叱吒風雲,沒有了往昔的奢華,甚至連好吃好喝和出門的自由也沒有了,肯定是恨不能去尋死。
可是,我不是呀。
我不由笑了。想到皇帝認為把我禁錮在冷宮裏,讓我孤老終死,就覺得是對我莫大的懲罰,我就覺得好笑。
這一處冷宮,比不得皇宮裏其他的建築,但好歹也比我大學時候的學生宿舍強多了,就我和瓶兒兩人住這大一個院子,有獨立的廁所,有廳堂,有臥室,外麵還有個院子可以種點花花草草,每天有人送飯送菜,雖然都是素菜,那我就權當減肥啊。
更何況,我一生的夢想,就是能夠和我的星有個自己的家,有個自己的院子,每天守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想到星,我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瓶兒看到我落淚,不免走過來拉著我的衣角,跪倒在地上:“娘娘,您一哭,瓶兒的心都碎了。娘娘,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我摸了摸瓶兒的秀發,笑了:“傻瓶兒,我是高興啊。住在這裏,是我一生的夢想。”
瓶兒怔怔地望著我,哭得更厲害了。她肯定以為我因為過度悲傷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我沒有去說明什麼,當我把房裏房外都看了一遍,便捋起袖子,準備把院子裏的野草給拔掉。
瓶兒一看我這架勢,慌忙過來抱住我:“娘娘,您這是作甚,您別嚇唬瓶兒了。”
我笑道:“傻丫頭,既然要在這住一輩子,當然得把環境搞好啊,你坐會兒,我來吧。”皇後娘娘的手比起我那雙粗糙掌子要細嫩得多,隻拔了兩下,就覺得手掌有些麻脹。
瓶兒趕緊捋起袖子,擋在我麵前:“娘娘,您這不是打瓶兒的臉嗎,這種事情您做了,還要瓶兒做什麼?!”她說著竟有些急了。
“不是,有些草得留著的。我怕你不知道。”
瓶兒不懂地看著我,我笑了笑,指著牆角猶如旋轉樓梯一樣伏在牆麵的小草說道,“喏,那是螺旋草,可以止血,治瘡的。”又走到另一邊,摘起一種寬葉,帶著零星小白花的野草說道,“這個叫香花。”我把香花送到瓶兒的鼻前,“你聞聞,香不香?這個治蚊蟲叮咬最有效了。你晚上搬一盆這個放在房間裏,可以安睡。照我看,這屋子裏有些陰濕,又這麼久沒有人住,肯定有不少蚊蟲。”
我的說話估計然瓶兒大跌眼鏡,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您……奴婢怎麼覺得您像是換了個人?您曾經跟瓶兒說,最討厭這種野花,您睡覺的時候隻能聞著檀香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