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鼠患(2 / 2)

瓶兒說著,便回屋子裏去梳妝了。

我心想瓶兒說得有幾分道理,關在冷宮裏的人,隻怕折幾支花也不許的。我忽然望到牆角的一株半死不活的小灌木,靈機一動,用瓦片把那樹的樹皮給刮開,一種白色的乳膠液從樹幹裏緩緩得流了出來。

瓶兒出門的時候,我在那瓦片上擱了些吃剩下的飯,放在了瓶兒屋子的角落裏。瓶兒睡的屋子偏陰,隻開了一個小窗,窗子關上,屋子裏還有些黑暗。

我走到院子的時候,卻聽到屋外傳來一個女人放蕩的嬌笑聲。隻聽那女聲肆無忌憚地說道:“呀,咱們怎麼不知不覺走到這僻靜地了?這裏頭好像還關著皇後娘娘呢。”聲音不小,我就是躲在屋子裏,也能清楚聽見。

“娘娘您錯了,是昔日的皇後娘娘才對。”又一個女聲附和道。

“哎呀,綠汾你這小蹄子,真壞啊你!”她說著又嬌滴滴地笑起來,口氣裏滿是得意。

我冷冷一笑,這兩人一看就是故意跑到我門前來想要挖苦嘲諷一番。喜歡嚼舌頭、瞎顯擺就顯擺去吧。我才不在乎。

屋子裏突然傳來幾聲雜亂的碰撞聲,我聽這聲音,估計是逮著老鼠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逮著一隻,看樣子,這裏的老鼠也饑餓著呢。

我走進房間,果然見一隻灰白色的小老鼠正在瓦片上撲騰撲騰地拍著,他的四肢都被乳膠給粘住了,慌亂地四處亂撞,把椅子都給撲倒了。

我伸手把那隻耗子拎起來,聽到外麵門吱呀響,不知是不是瓶兒回來了。我壞壞的一笑,雙手背在身後,準備給瓶兒一個意外的驚喜。

“瓶兒你回來啦?”我走出屋門,隻見瓶兒一臉蒼白的站在院門口,手上捏著幾支鬱金香,但那鬱金香花朵都是癟的,好似被人踩扁了一般,再看瓶兒,隻覺她盤起的頭發還有些散亂。

“出什麼事了?”我看這情形頗有些不對。

“喲,皇後姐姐,你是不是關傻了,連宮裏的規矩都忘記了?禦花園裏的鮮花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采的麼?”一個粉衫女子帶著幾分輕蔑和責備出現在瓶兒的身後。聽聲音正是剛才出言挖苦的女人。

這女人頭上遍插翠鈿花釵、身上環佩叮咚,臉上擦著白白的粉底,紅紅的胭脂,眉心之間點了金色的花鈿,修成了闊眉,就是《夜宴》裏章子怡那眉形。乍一眼看上去,這女人花枝招展的,渾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她沒有顧及到。隻是她的品味,實在不敢恭維。

這女人應該是個主子娘娘,還是個妖豔地讓人恐怖的娘娘。

她身後跟著一個紅衫宮女,剛才就是她兩人對話來著。

看樣子,我這冷宮院子裏,並不怎麼冷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