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的心沉入穀底。澤新辰隻是個質子,身不由己的質子。錢倧對付不了錢佐,卻不見得不能想辦法對付澤新辰。倘若我不答應與他合作,錢倧會不會從澤新辰那裏著手,給我施加壓力?
錢倧似是知道我想明白了,嘴巴裏開始哼哼起昨天澤新辰所吹奏的踏月歌的調子,嘴巴裏也滿是嘲弄的語調。
我抬眼看他,目光裏不由帶了幾分幽怨。
錢倧若有所悟地笑了:“看來,戴皇後對辰王子是動了真情呢。雖然讓本王意外,不過,對本王來說,卻是個喜訊,不是麼?”
可惡的錢倧。我不再說話。這時候說什麼話,我都處於劣勢。
錢倧笑道:“戴皇後意下如何?”
“我考慮考慮。”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盡量拖延時間。
“戴皇後在考慮什麼?隻要你答應與我合作,我定能玉成你和辰王子的好事。”錢倧衝我曖mei的一笑,倒好像我是那種**的女魔頭似的,什麼意思?
我皺了皺眉頭,“我的事就不勞循王你費心了。循王倒是說說,怎麼個合作法子?”
錢倧用扇子把台階上的灰塵給拂去,雪白的袍子就這樣坐了下去。他優哉遊哉地說道:“這個嘛,我日後再告訴你不遲。”
我心裏憋氣,冷笑道:“王爺就不怕我倒打一耙,把王爺心裏這門子好事告訴皇上?”
“哈哈!”錢倧毫無懼色,“不怕。錢佐知道我的心思,這不消說的。雖然皇兄他對你……不過,他也不會相信你的。”
不會相信我?什麼意思?算了,錢佐相信與否,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可不想同錢倧這個大陰謀家打啞謎了。
我背轉身子,準備離開,臨走不忘補充幾句表達我的意思:“王爺你們弟兄兩的事,我不想插手。合作的事,我會考慮。隻是,還請王爺以後在人前不要再讓悠夢惹人非議就是了。”既然錢倧的把戲已經在我麵前戳穿,他不用在我麵前演什麼舊情難忘的好戲,自然也無需在人前表演對我的繾綣情深。
錢倧卻忽然站到我麵前,衝我燦爛一笑,猛地雙手捉住我的肩膀,又換上了一副真摯純潔的表情,臉上還不忘加上幾分憂鬱怊然:“悠夢,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呢。”
他說著朝我嘻嘻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惡心!
我使勁把他的手甩開,蹙著眉不敢再去看他的臉,總覺得多看一眼,人就要嘔吐一般。現在想到他為了欺騙我而裝的百般純情,就渾身發顫。
我走出門去,一邊安慰自己,何必為這種人生氣,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氣他之前欺騙我麼?還是氣他有這樣大的野心,不安於現狀,非要把錢佐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