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冤魂(1 / 2)

朝堂上的氣氛已經冰凍,偌大的殿上站滿了人,但鴉雀無聲,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季淑妃和季直良都瞪著各自雪亮的眼睛環顧四周,與他們本相熟,或者根本就是季直良黨係的成員都識時務的把頭給低下。

錢佐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段皇爺以為如何?諸位愛卿認為此案真相可算大白?”他這話把自己的內心取向暴露無疑。

季淑妃絕望地望向高堂上的錢佐,他距離她太遙遠,她從沒看清過他!錢佐這不帶絲毫感情的話,就是把她往死裏推麼?

季淑妃的眼裏現過深深的怨恨,可是那股子衝天的怨氣不是向著錢佐,而是向著我!她忽而發瘋似的朝我張牙舞爪而來,我一個猝不及防,季淑妃的雙手纏上了我的脖子,一陣縮緊,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錢倧和禦林軍迅速地把季淑妃給架開,但她那尖尖的指甲硬是在我的脖子上劃了兩道,割著我肉痛。

“戴悠夢!你這個賤女人!”季淑妃終於脫下她那件靚麗動人的外衣,此時的她哪裏有往昔嬌媚可人的影兒?暴露在滿朝文武麵前的,活脫脫一個瘋癲的悍婦,“肯定是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

我的心如同一塊頑石,好像活在夢中,就連脖子上火辣辣的痛都不能讓我從這夢中醒來,“從來都隻有淑妃你陷害我,我一個小宮女,無依無靠,又有什麼能耐嫁禍給季淑妃你?”

季淑妃雙手被人給反架著,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怎麼受得了當眾被人這樣侮辱,她更加地發起顛來:“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鐵證如山。淑妃娘娘你狡辯也沒用。”錢倧剛才在群臣麵前展露了口才,此時興致還未消減。

然而,季淑妃卻開始不顧形象地在朝堂之上放聲哭泣,惹得一眾人側目。旁邊的段思胄早已經認定季淑妃父女的行徑,不禁站起身子,帶著幾分不滿,朝錢佐拱手道:“越王,如今真相大白,雖然是你的妃子,你可莫要護短,汙了你的賢明,哼!”他一甩袖子,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我摸著冰涼的脖子暗笑,既然錢佐你不好開口,那就讓我來幫你再點把火吧!

“淑妃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可有膽量在思慕公主棺槨前發誓麼?”我冷笑地看著季淑妃,她雙目微紅,滲著血絲,“思慕公主香魂有知,說不定就能指認出凶手是何人呢!”

季淑妃淒厲地一笑,“隻怕你才不敢吧?”

我這個提議很快就得到了段思胄的讚成,大理國篤信佛教,對這種輪回鬼神是深信不疑的。錢佐不明白我這舉是什麼意思,但段思胄既然讚成,錢佐也斷然沒有反駁的道理,這就命令太監擺駕千秋殿。

如今思慕公主隻是停柩於千秋殿,倒也沒有犯著破土的禁忌,不怕驚擾到公主的香魂。

段思胄一臉哀淒,他雙手合什,嘴唇微啟,像是念著什麼佛經,興許他也相信佛祖能庇佑他,能讓妹妹的魂魄指證出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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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公主的棺槨靜靜地停放在那,段思胄看到那棺木,不禁潸然淚下。棺木前的香爐冒著幾縷青煙,來自四麵八方的微風讓那青煙飄搖晃蕩,似是訴說著什麼。

我在那棺木前盈盈下拜,“公主你含冤不白,若是你泉下有知,也定然希望早日將那真凶緝拿歸案。也還我一個清白。”我說完,站起身來,以手扶在思慕公主的棺槨之上,朝季淑妃說道:“淑妃你要是問心無愧,可敢像我這般扶著思慕公主的靈柩?”

季淑妃輕蔑一笑,她心裏定然想著,難道我還能在這裏做什麼文章?使什麼把戲?現在豔陽高照,所有人都覺得即便有冤魂顯靈這樣的傳說,卻也從來不曾見過,更何況這種大白天?鬼魂幾時在白天出現過?要靠思慕公主的棺木指認凶手,這無異於癡人說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