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佐衝他擺了擺手,終於回頭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和以前沒有任何的變化,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說,“無論你死與沒死,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這句話說出來就像一把巨錘敲在我的心房,登時被擊得粉碎。
我臉色蒼白,隻覺得胸口氣悶得很,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這股血腥味,腐朽而讓人窒息,我不由泛起一陣惡心,頭一昏,人便栽到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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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我的心再度如同死灰一般,沉沉不願醒來。
其實,我再沒有如同今日這般清醒了。從始到終,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自導自演。從來到越國,把酷似星的澤新辰當作他開始,我便把自己的熱情加諸於他的身上,把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強加在與澤新辰的憧憬之上。
但是當我潛意識裏,漸漸看清楚澤新辰並非星的時候,我便又被錢佐對戴悠夢的愛所深深震撼,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戴悠夢的角色當中,便又把錢佐當作了另一個讓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錢佐與澤新辰,不過是我自己臆想的對象,不過是我為了讓自己找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活著的意義。
可是,當我成功的移情於錢佐,卻非但徒勞一場,沒有把錢佐喚醒,反而更加深了他的恨,更見證了宮裏又一個女人的悲劇,不禁讓我再度迷失了方向。當我知道真正的元凶正是我這副軀體之前的主人,那麼,我所做的一切便更像一出滑稽的鬧劇。
所有的一切,我所努力的一切,竟然是那麼的可笑。
我渾渾噩噩地在我那混沌的意識裏浮沉不起,一會兒是尹德妃臨死時那血花四濺的場景,一會兒是錢佐冷若冰霜的麵龐,更多的時候是看到我自己的臉孔。
不對,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麵孔,但我清楚地意識到,那不是我!那是那個戴悠夢。她正在我的夢裏衝著我獰笑。
是的,她在譏諷我,她都死了,我卻要活在她的陰影裏?
當我在夢裏掙紮的時候,忽然一下子豁然開朗,我為什麼要活在戴悠夢的陰影裏?我便是我,即便我叫做戴悠夢,也絕不是之前那個戴悠夢!絕不是!我又為什麼在這裏承擔她所犯下的孽障與孽緣?
隻這一下,好像一下子頓悟過來,腦袋裏那些汙淖漿糊都漸漸被化了開去。心中所鬱積的情緒也漸漸散開,不願醒來的我隻聽見門吱呀一聲,這聲音是來自現實的,我告訴自己。
緊接著,耳邊便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然後是嘩嘩的水聲,聲音不大,好像是手擰著帕子滴水。
我努力讓自己從惡夢裏掙脫出來,當我睜開眼,隻覺得一陣強光刺眼而來,當我適應了光亮,那一瞬間差點沒了呼吸。
眼前是金黃色的床幔,刺眼的光亮就是這床幔反射來的,用金線繡著的圖案,即便在並不亮堂的燈光下,還能熠熠生輝。床的另一邊是連地的書架,書架上擱著各式寶物,上麵端坐著一尊玉觀音,價值連城的玉觀音。
這個場景,怎能不讓我窒息。
我記得那尊玉觀音,因為那是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
這張床我睡過的。盡管隻睡了一晚。
這裏就是越國的坤寧宮,皇後的寢宮,我第一次來到這個時代,睜開眼所見的場景,便和今日一模一樣。
我怎麼會忘記呢?
剛才進屋的,是一名小巧的宮女,頭上兩側盤著兩個圓圓的發髻,穿著白的短襦,紅的長裙,讓我一下子想到了瓶兒,當日的瓶兒也是這樣一身裝扮,坐在我下首飲泣的。
我不禁歎了一口氣,頗有些重生的味道。隻是這重生,僅限於這個時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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