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寒沒有理會夏七月,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眼神幽深,目光中閃爍著夏七月看不懂的光芒,夏七月無暇兼顧,隻是哀求了起來:“雲天寒,拜托你,把我的命換給安蓮修好不好,讓我用我的命來還給他,好不好!”
夏七月真的不想欠別人這樣的一條命。
雲天寒依舊不言不語,夏七月憤恨的幾乎想咬他一口,於是,在她的腦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咬上了雲天寒的胳膊,小白驚呼一聲,雲天寒卻一動不動。夏七月是那麼的用力,發泄被關在棺材裏,被火燒,被煙熏的憤怒和看見安蓮修的身體的悲憤和茫然,雲天寒隻是安靜的站著,等夏七月徹底的清醒過來的時候,嘴巴裏已經全部都是腥甜,夏七月猛然後退,臉色青白的看著雲天寒胳膊上正在滲血的傷口,餘光看見小白張口結舌,目光震撼,夏七月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傷到雲天寒,普通人類是不可能傷到地府閻君這種鬼仙的!
雲天寒深深的看了夏七月茫然無措的樣子,之後,做了一個讓夏七月腦袋一片空白的動作——他伸手溫柔的擦去了夏七月嘴角和血痕,然後消失掉了。
夏七月急了,安蓮修還死著呢,走個毛啊!她轉身奔向小白,卻見他臉色複雜了看了看夏七月焦急的樣子,又看了眼安蓮修的身體,隨後也走掉了。
夏七月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墜入冰窟一般,安蓮修,還是死了,而自己,仍然欠了他這麼大的恩情,肚子也開始鈍鈍的疼了起來,她僵立在原地,似乎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直到,聽見艱難的咳嗽聲和微微的衣服的瑟瑟聲,夏七月茫然的回頭,便看到頭發動了動,然後又因為咳嗽而抖動了胸口的安蓮修!
夏七月呆呆的看著安蓮修,雖然她很清楚,這個人不愛自己,而自己也不愛他,但是看到他重新散發出生氣,夏七月仍然還是想哭,還未反應過來,眼淚已經簌簌流下。夏七月僵硬的擦了擦被鹹澀的眼淚刺激的生疼的臉,把自己的異常歸結於興奮,因為她夏七月不用欠別人了,她傻乎乎的站著,不是不想動,而是沒有力氣了。
“來人啊!太子爺又活了!太醫,太醫!”劉公公的驚喜而急切的呼喊聲映入了夏七月的耳朵,隨後,太醫們走了進來,四周又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夏七月終於聽見太醫跪下的聲音還有皇帝的詢問聲,太醫聲帶疑惑卻欣喜的說:“回皇上,太子殿下身體已經無礙,隻是等待傷口愈合!”
沒有人來看夏七月一眼,似乎她是個局外人一般。可是無妨,小小的喜悅從心裏迅速蔓延開來,安蓮修真的還活著,她長長的鬆了口氣,頓時覺得身體各處都疼的厲害,眼前一片漆黑,腿也酸軟的無從站立。眼前星星閃爍,渾身無力,夏七月忍不住跌倒在地上,嘴巴卻咧開了,勾勒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真好。
肚子的疼和身體的無力感越來越嚴重,終於,眼前一片白光,夏七月倒了下去。
“閻君,你這樣做如果被天帝知道,那麼……”白無常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口,看著眼前用手撫摸著自己額頭的雲天寒,雲天寒頓了頓,轉身時臉上又是一片淡漠:“安蓮修陽壽未盡,因此這樣也不算大事!”
小白有些不服氣的看了看雲天寒平淡的臉:“是你自己篡改了安蓮修的壽命,本來他陽壽已盡,就為了她,值得麼?況且,上次因為她被罰,這一次又是因為她,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你……”
看到雲天寒的目光之後,白無常合上了嘴巴,歎了口氣,就算,她是另一半雙鴛鎖的主人,閻君也無需如此!
雲天寒目光移向手臂上的傷口,不值得麼?
“出去,滾出去!”安蓮修麵朝牆壁,手裏緊緊的握著一本奏折,然後用力攥,他的聲音暴戾而冷酷陰狠,卻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夏七月臉皮堪比城牆,完全無視掉他聲音裏的情緒,而是淡定的微笑端著手裏的小藥碗:“行了,喝藥了,扭過來!”
安蓮修冷冷的朝天笑了笑,笑容中滿是悲愴和厭棄,夏七月抓著藥碗的手掌收緊了些,同時覺得心裏酸酸的如同剛剛吃過的酸梅一般,可是不同的是,還帶著苦杏的苦味,夏七月很清楚,這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害了他。
那日夏七月暈了厥過後,等再醒來的時候,聽說已經過了三日,運氣好的是肚子裏的寶寶沒什麼問題,隻是身體太過虛弱,稍稍耗損了身氣,因此虛脫掉暈了而已,修養個幾天就沒事了,雖然自此之後,每天三全大補湯和十全大補餐讓夏七月挺生不如死的,可是先前有過死的經曆的她還是忍了,因為活下來是多麼不容易啊,想想前幾天被綁在棺材裏,然後又差點被哭喪棒給打的神形俱毀,好不容易活下來自然是覺得可能是幹爹保佑了,雖然不知道幹爹這會兒還在哪個拐角呢。
令夏七月十分不解的是,醒過來之後,自己身上之前的那些傷口都沒有了,手腕上繩子勒破的血印,還有腳上蹭破的皮全部都消失了,就跟沒受過傷一樣,那群太醫支吾了半天也沒有給出什麼解釋,最後含含糊糊的來了句“奇跡”之類的廢話,不過夏七月覺得就算他們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跟她說,因為夏七月清醒過後就發現,所有的人都不敢正眼看自己,似乎她夏七月是個什麼吃人的妖怪——不,她的意思是說,他們的畏縮的眼神讓她明白,在眾人的目光中,她就像是個天上下來的仙人一樣。
夏七月也就是聳聳肩,沒有理會,想她夏七月,怎麼可能是在意別人看法的那種沒出息的人呢,不過話說回來,整天被這群人這樣疏離防範外加小心翼翼的眼神瞅著,其實還真是覺得有那麼點兒不爽……
本來,夏七月也就是安心的躺在床上給的肚子裏的寶寶進行胎教的,由於孩子還小,胎教很重要,因此,夏七月很是純潔個他講了無數的童話和勵誌故事,什麼《舞媚之女主天下》。《不做公主妃》等等,講《舞媚》是因為,如果夏七月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兒的話,就讓她如裏麵的女主一樣牛叉,修煉成女王,無數男人投懷送抱,自然,講《不做公主妃》是因為,如果夏七月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的話,就讓他一定要像裏麵的男主一樣,千萬不能丟夏七月這個叱詫風雨的媽媽的臉啊,哦嗬嗬嗬,夏七月樂滋滋的還串講了什麼《家有毒娘子》等等培養其興趣愛好的書籍,因為到了古代之後,夏七月就明白了,會下毒解毒是多麼牛叉的事情,無論如何,身上有一技之長,到哪兒都不怕啊……
正當夏七月正暗自思索自家寶寶出世甚至未來的風采的時候,突然眼尖的看見一小宮女朝另外一個小宮女耳語,然後兩人臉上都驚恐而惋惜狀,隨後,還齊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夏七月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於是隨口詢問了下,然後這兩個小丫頭就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上前來,幾乎是哆嗦著跪在夏七月麵前:“回太子妃,剛才聽太醫說,太子殿下的臉上的傷口愈合了,可是疤痕卻無法根除了……”
夏七月呆滯的停止了往嘴巴裏塞吃的手,手裏原先捏著的話梅“骨碌碌”掉到床上,又順著被子的線條滾到了地上,小宮女們對看一眼,然後齊齊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一個看起來眼熟點兒的小宮女似乎是壯了壯膽子,然後揚起臉說道:“太子妃娘娘不是天仙下凡麼?難道沒有辦法治好太子殿下臉上的傷麼?聽說太子殿下臉上的傷口很大,所以……”
另外一個小宮女幾乎是有些驚懼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拉了拉先前說話的小宮女衣袖,夏七月閉上了眼睛,雖然對於她們稱呼自己是天仙下凡而不是說妖孽入世而感到欣慰,但是,安蓮修臉上的傷口對現在的醫學的落後來說,肯定是無法根除的,也就是說,安蓮修毀容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七月立馬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同時也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因為無論如何,夏七月也無法把毀容和安蓮修聯係在一起,她莫名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安蓮修的時候,他那淡漠淩冽,卻氣質慵懶邪魅的樣子,還有燈光下他那張和月青痕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以及懸崖上,他臨風而立時的決然和飄逸的樣子,還有他前些天,他望著她時的那略帶了一絲慌亂和青澀的樣子,夏七月頓時看了看天空,覺得自己應該被雷劈死,怎麼就覺得自己這麼罪大惡極呢?為什麼一想到他那張和月青痕一樣的臉被毀掉,心就這麼的痛呢?
夏七月一直因為安蓮修的臉,努力的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月青痕,是屬於夏七月的月青痕,在最初的時候。後來,發現安蓮修的個性如此的矛盾和反複,而且沒有表現出一點點對夏七月有好感的樣子的時候,夏七月又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是月青痕,所以他才不喜歡她,所以她才下意識的和他保持距離,害怕自己一直把他當作月青痕的替身下去,隻是,在他身邊看著他和月青痕那樣相似的臉,夏七月偶爾也會恍惚和愣神,也明白自己很矛盾,隻是,卻怎麼也控製不了,可是現在,聽到她們說,安蓮修毀容,月青痕的臉消失掉,夏七月不明白了,怎麼她還是會如此的絕望?月青痕不是她的,而有著月青痕的臉的安蓮修現在也毀容了,是不是說,她和月青痕的最後一點點自以為的微弱的聯係,就這麼沒有了?
夏七月突然一震,然後慌亂了起來,恨不能找個沒人的地兒抽死自己,為什麼她怎麼能夠這麼無恥,在安蓮修為了救自己而失去自己容顏的時候,還想著自己對月青痕的喜歡,還把他當作月青痕的替身,夏七月惶恐的搖了搖頭,怎麼可以這樣?或許就是因為她這麼自私的不把安蓮修當人看,所以才害了他,又或者,因為她是掃把星,所以連累了他。
她怎麼能夠這麼不是人呢?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對自己很好的人,先不說目的,自己居然這麼……
夏七月再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安蓮修,來彌補他,既然無法以她自己的感情和身體回報,那麼,就以她現有的所有能力來回報他,盡管,他不愛她,盡管,她也不愛他。
而安蓮修的表現也確實讓夏七月心稍微安了一些,因為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暴戾糾結的樣子,總是處於抓狂狀態中,看到他這麼的凶殘,夏七月頓時覺得心底舒服了點兒,以她火爆任性的個性來伺候這樣變態的家夥,夏七月由然升起一種如同史詩般壯烈的感覺,自己這也算是比較偉大了。
抱著贖罪的態度,夏七月認真的端藥給安蓮修,最初,他還隻是不說話的把藥喝下去,然後一言不發的無視掉夏七月,然後夏七月自己也總是歎歎氣,如果自己因為多管閑事導致毀容,夏七月知道自己一定會恨死那個人的,更何況安蓮修本來都不喜歡她。為了安蓮修能夠早日走出陰霾,開始說話,她便開始絮絮叨叨的想他報告肚子裏的寶寶的每天近況,直到安蓮修砸了藥碗把夏七月趕了出去,雖然很不服氣,不過還是忍了。
到後來的時候,安蓮修已經開始開始發脾氣了,服侍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被罵的狗血噴頭,也就是對夏七月態度好一些,雖然說是陰沉沉的但是還沒有當著她的麵發脾氣,應該是害怕嚇到夏七月肚子裏的寶寶,看不出來,這廝還是個溫柔的爸爸啊?這樣想來夏七月倒也沒怕,不過,倒也沒有正麵看過他的臉,因為,他刻意的不讓她看到,日子一天天過去,夏七月開始覺得不安,決定今天一定要看清楚,可是,還沒等到他喝藥,夏七月去偷襲,就見他突然把藥碗砸在地上,瓷器撞擊地麵的清脆響聲,讓他猛然一激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他突然扭過臉,抬起了頭,他麵帶著悲愴和厭棄帶著些許的絕望和脆弱大聲吼道:“喝藥了有什麼用?這樣會有什麼起色?有什麼用,所有人不都會嫌棄我?如果不是我是太子,誰還願意看我一眼?!”說完,一直以來從來不肯表露脆弱的安蓮修用手抱著腦袋,順著牆壁,滑倒在地上。
夏七月則是呆呆的望著他的臉,月青痕的那張臉,怎麼可以被毀成這個樣子?!原本白皙光潔的臉上坑坑窪窪,左側臉上的那道疤痕直接的從額頭劃到臉的正中,疤痕上的白皙的原本的肌膚和燒傷的結疤已經硬痂脫落露出的嫩粉色的新肉,讓整張臉看起來猙獰無比,額頭上那原本光滑的肌膚現在被一片深紅色所籠蓋,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月青痕的臉,怎麼可以變成這樣,這都是她的錯,對不對!
夏七月用手捂住了嘴巴,看著安蓮修臉上淡淡的嘲諷和隱藏的希翼,閉上了眼睛,許久,一步一步走向安蓮修。見夏七月上前,安蓮修的全身微不可見的顫抖了起來,隨後,夏七月蹲了下來,摟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既然是她夏七月造成的結果,那麼,她就會負責到底,既然做錯了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必須要補償。夏七月下定了決心要補償安蓮修,對他好一些,用心的照顧他,可是,卻沒想到安蓮修冷漠的把她推開,然後冷淡的說:“去找你的夙旼曄去吧!”
在聽到安蓮修說起夙旼曄的時候,夏七月忍不住全身一頓,有些愣了,之前一直以為以前的自己是喜歡夙旼曄的,所以才會為了他的失蹤而痛苦自責到封閉自己的心,可是,自從遇見月青痕之後,夏七月又有多久沒有想起過他?夏七月以前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因為第一個出現的願意給她愛的人,所以夏七月把他當做救星,把他當做手中的稻草緊緊的握著舍不得放開?夏七月忍不住有些迷惑了?她一直以來到底是把夙旼曄當做喜歡的人還是當做親人?想了想,夏七月覺得自己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似乎更像是家人。
一時之間,夏七月猶疑迷惑了起來,可是殊不知這樣的迷惑,會被安蓮修完全的誤解掉。安蓮修有些淡漠的看著眼前這個微微走神,有些疑惑的臉,心底也完全的黯然了下去,最初,看見他那令人作嘔令他痛苦不堪的臉,她沒有露出恐怖和厭棄的樣子,反而是深深的自責和難過,盡管依舊痛苦,可是心底卻有一絲的安慰,她是在心疼他,所以才會露出那樣柔軟的表情。所以,心底似乎升起了一絲希望,她對他是有些感情的,這個希望漸漸的讓他冰冷的心慢慢的溫熱了起來,那股熱流迅速的席卷全身,雖然知道自己現在這嚇人的摸樣,可是卻禁不住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衝到嘴邊的,卻是自己懦弱的拿心裏最介意的事情來試探,本來幻想著自己能夠賭贏,可是看著她恍惚的臉,心還是沉了下去,果然,她還是愛夙旼曄的吧,不然也不會聽到他的名字就開始發愣,安蓮修閉上了眼睛,也是,自己現在有何資格去愛她呢?可是難道就這樣放棄?
安蓮修淡淡的看向陽光透過窗欞落下的斑駁陰影,突然抬起了頭……
夏七月被嚇到了,本來正糾結著感情問題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裝沉思者的安蓮修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向她走了過來。夏七月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盡量的直視他的臉,當初的時候,夏七月也是經受過瓊瑤阿姨的《鬼丈夫》熏陶,在努力了幾次,平靜了點不會被嚇到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安蓮修已經衝到了她的麵前,在夏七月還沒有絲毫防備的時候,突然的吻上了她的臉……
夏七月頓時全身顫抖了起來,理智告訴她,趕緊推開,這個人是不喜歡的人,他這會兒正在對自己進行騷擾,可是感情卻告訴夏七月,這個人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因為自己而變成現在的樣子,他還差點兒因為自己死掉,況且自己的命幾乎是用他的命換回來的,所以,夏七月忍住了,可是,沒想到這人居然不知道收斂,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夏七月的紙老虎的氣概頓時被捅破了,極力的掙紮可是這個人卻突然如同瘋了一樣陷入癲狂,想了想之後,夏七月果斷的拿出了跆拳道高手的風範,直接一個華麗的轉身側腰胳膊用力,把他甩在了地上。
安蓮修可能沒有料到夏七月會“武功”,是個高手,於是被夏七月給甩愣住了,隨後有些陰沉的臉上幾乎是神色不定的看著她。夏七月突然後怕了起來,要知道,這個人現在可是正處於毀容的痛苦和悲哀當中,萬一情緒不穩弄死自己該怎麼辦啊?夏七月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心裏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偶爾偷襲一下還是有可能成功的,可是要跟這些人單打,還是算了吧。夏七月陰晴不定的看著安蓮修,認真而警惕的防備著。
估計是因為夏七月的眼睛瞪得太圓,神經太過緊繃的原因,因此在看到安蓮修揚起嘴角的時候,夏七月突然的想逃,剛身子一動,卻聽到安蓮修帶著狠意和堅決的聲音:“就算死,我都不會放棄你!”
夏七月愣了愣,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往外衝,為自己洗腦:“我什麼都沒聽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沒聽見安蓮修說就算鮮血淋漓也要和我在一起,更沒聽見安蓮修的仰天的狂傲的大笑聲,我也沒看見安蓮修那東拚西湊的臉上的決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