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強?他手下一班衛士膿包之極,他本人的座騎給回紇人搶去非止一二回了,
衛士打人家不過,又有何奈?其實昨天朱雀大街的比武,早在交手時,他便已有
所聞,京城朱雀門外舞刀弄劍,形同造反,成何體統?但他卻拚著皇上怪罪,也
不予製止,希望發生的事情,果然真正發生了!
赤心慘敗,被打得遍體鱗傷,這可是幫他這不爭氣的京兆尹大大出了口氣!
他怎可能對這些恩人用強?更何況,用強,也打不過人家啊!
既然不能用強,隻好用哀兵攻勢。官場打滾,曆來如此。
君聆詩目視眾人,道:「你們的意思如何?」
「我去!」王道立即喊道,聲音大了,牽動傷口,他吃痛『咿』了一聲,但
臉上仍滿是興奮神色。
「皇宮也算是風景吧。」石緋笑道。他來中土,原就是打算來遊山玩水為先
,既有機會入皇宮,自是機不可失。
曾遂汴聳肩,道:「我隨便。」
李九兒亦無可無不可地答道:「我也無所謂。」反正,無論去與不去,他們
也打算要啟程回襄州了。
今天已是七月一日,每年七月十五的丐幫大會,素為武林盛事,每每有牽動
武林走勢的大事在會中作下決定,那是不能不去的。
尤構率想了想,道:「唔 ̄能讓我牽牛入宮嗎?」
黎幹一聽,傻了 ̄牽牛?入宮?宮中一向隻有死牛,那是盤中的牛肉,怎可
能有活牛在宮內走動?
但再想了想,聖上對這幾人如斯重視,讓一條牛入宮,似也無啥所謂,了不
起便是讓衛士處理些牛糞罷了。於是慨然應道:「沒問題!」
「謝了!謝了!」尤構率笑道:「那我也去。」
「還有一馬一鴨呢……」懷空在後說道。
這次,黎幹毫無猶豫,牛都有了,再有馬鴨又有何妨?隨即道:「那都是小
事,下官擔得起!」
「聖上怪罪,你擔得起?」君聆詩似笑非笑,問道。
黎幹一怔,愣了,才發現自己的那微不可見的語病,竟在瞬間便給這似乎弱
不禁風的骨幹書生給挑了出來。
皇帝是權力的頂點,皇帝若然生氣,要砍人的頭,管你是誰,也都砍了。如
果牛肉麵、海鴨、玄聖這一牛一鴨一馬在宮中到處拉屎,那可是大不敬,這罪名
要砍人是綽綽有餘了,黎幹一個四品京兆尹,真能擔得起?
是故,實情應該是『皇上不會介意』,而非『下官擔得起』。黎幹這看似無
什緊要的一句話,其實是在諸人麵前充起了胖子,卻給君聆詩一言戳破。
君聆詩原本就討厭這種官腔!
可是,在場也無人聽出其中奧妙,隻黎幹本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晌後
才訥訥問道:「還沒請教……閣下……?」
「適才說過了。」君聆詩微笑道:「不才姓君,名聆詩,草字無憂。」
黎幹愣了,呆然道:「原……原來是天賦異才……原來你這麼年輕……這真
是……這真是……」
君聆詩向身旁諸人掃視一眼,失聲一笑。
那意思是說:在這些人之中,我年歲最長了!
黎幹支唔了一陣,又道:「君先生,可願隨下官入宮一趟?」
「帶路吧。」君聆詩淡然道。
長安朱雀門。
這是天底下最大、最富麗、最宏偉的一扇門,丹朱漆、金黃柱、紫騮珠、翠
玉把、青璧龍雕、珊瑚鳳舞……
昨兒隻是眺望,今日便站在門前細看,且衛士也不會上來攔阻,王道看癡了
、石緋看傻了、尤構率、曾遂汴、李九兒都呆呆望著這大門。
他們都在想:辛苦了兩個月,所賺來的萬多兩銀,原本以為已是極多了,但
似乎並不夠建得起這麼一扇門!
一瞬間,他們都被這朱雀門映得渺小了。
黎幹例行式的向衛士打了招呼,便領著七人一馬一牛一鴨向內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