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葉斂出了事,屈戎玉又頂不住的話。
林家堡,也真的該,到此為止了。
...
瑞思、宇文離、白浨重三人來到後廊,瑞思向左掃了一眼,很快發現到,屈戎玉的房門開著。
她略頓了頓腳步,擺手示意要二人停下,而後自行進到屈戎玉房中。
屈戎玉就坐在房中的圓桌邊,盯著房門,盯著瑞思堂堂而進。
這兩人一向不和,不僅僅是瑜亮情結,更多的衝突來自於,無論是因著屈兵專的計劃、或者屈戎玉自己的私心,她對於林家堡一直是不遺餘力地『支持』;而瑞思的理念,則是『利用』。
但屈戎玉也清楚,林家堡是一群孤兒、浪子的集合,若失去了瑞思的資金援助,大夥兒連下一頓飯都成問題。故雖明白瑞思是個不安定因素,還是容忍著她的存在、及她的為所欲為。
君棄劍也是一樣。他們都知道,隻要林家堡尚在、且擁有能夠威嚇回紇的聲勢與實力,便能使瑞思暫且安分地棲身於此。
而史丹尼的兩封信箋,使屈戎玉意識到,這種平衡,無法繼續維持了。
君聆詩已有很長一段時間行蹤不明,如今君棄劍亦不知安危,林家堡失去了兩位最重要的實質領導人,實力自然大打折扣。很難說在瑞思的計量中,現下的林家堡是否還有威嚇回紇的本錢。
這問題是不能拖的,必須要立刻弄明白!
屈戎玉隻能接受,避不開的、要與瑞思互掀底牌的這一刻。
瑞思帶上房門後,與屈戎玉對桌而坐。兩人互視、互瞪,既等著對方開口、也考慮著自己第一句話該說什麽。
林家堡不能沒有這番女,屈戎玉清楚得很!在藍田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回返的情況下,她會否以離去為要脅、來個獅子大開口?這自然是極可能的,而我,絕不允許林家堡淪為她手中純粹的『工具』!
但我該怎麽作,才能迫使她留下?威脅?以何為本錢威脅?利誘?林家堡哪有什麽利能給她?人情?她會吃這一套嗎?
即使是一向能言善辯的屈戎玉,在如今自己已先陷於有求於對方的弱勢、而對方十分清楚自身底細的情況下,也難以發揮了。
「……赤心那廝,怎麽樣了?」
既然屈戎玉無話可說,就隻能由瑞思先開口了。
屈戎玉先是為這似乎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一怔,而後暗暗咋舌。
雖然早就知道……瑞思真的不簡單!
看屈戎玉並未即答,瑞思便又催促道:「說吧,瞞我也沒有用。你很清楚我在想什麽,我也知道你的盤算,猜來疑去的不累嗎?把心思花在對付敵人身上吧。我直接問你,你還有立刻辯贏、說服我的可能;若你不肯說,讓我去外頭買了情報,你可就沒機會了。」
屈戎玉隻能暗歎,應道:「我很難形容……史丹尼的描述也非常模糊。隻能說,就結果而論,赤心似乎是死定了。」
「死定了……?」瑞思喃喃重覆著。
就字麵、字義上來看,史丹尼的意思是,在他寫這封信的時間點,赤心還未死,但隨時可能會死?
難道是被葉斂俘虜了?
不,不對!若是如此,則代表葉斂安全無虞,屈丫頭又何必藏信不予他人觀之?葉斂現今的情況,若非失蹤、便是臨危、再不然就是已死,總之他必定處於安全得不到保證的情況,屈丫頭才有藏信的必要。
這麽說來……隻剩一種可能。
赤心遭葉斂施行了足以致命的酷刑,卻未立即斷氣,而葉斂在施刑後不知所蹤,至少史丹尼已找不到他,而隻見到瀕死的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