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知道嗎兒子,剛才媽很感動,真的。”王一平摟著簡單的腰,眼裏閃現出淚光。“你姐手術時,我和你爸在外麵等,誰也不說話,但我們知道,有一個希望在等我們,就在那扇門打開的時候。落難的是你姐,麵對的卻是我們全家人。不管多苦多難,我們都要善待她,永遠不傷害她。本來這話想找機會跟你們說,今天簡單要去找工作幫家裏還錢,提到了我就說一下——姐姐也許這輩子再不能站起來了,我和爸爸在有生之年會盡量照顧好她,啥也不用你們管,你們隻管好好學習。將來我們老了,不在了,你們不要拋棄她,哪怕你們吃幹的給她喝稀的,你們穿厚的給她穿薄的,別讓她受太多苦。你們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罪,她和我一樣有點過敏,藥都不能多用,她就那麼挺著,滿頭大汗,一聲都沒吭過,嘴唇都咬出血了……”王一平說到這,不禁潸然淚下。
簡單鼻子酸酸的,走到簡陽麵前:“咱媽說的我要糾正一下,我絕不會自己吃幹的給你喝稀的,自己穿厚的給你穿薄的,任何時候我都要帶著你,有幹的厚的先緊著你。”
整個手術中都沒有哭過的簡陽,這時也流下了眼淚:“謝謝老弟,真的謝謝你們,我也會努力的。大夫說了,奇跡也不是沒有,說不定哪天我又重新站起來走路了。”
淚是真的,話是不確定的。誰也不知道那個奇跡會不會出現。
簡梅和爸爸臉色有點凝重,都不說話,簡單衝著她:“咋不說話了呢,就欺負我能耐。”
“有啥說的,說了不做也是白費;我從來不提前下保證。”
“你倆見麵就鬥嘴兒,哪有個雙胞胎的樣。”簡少東拿掉眼鏡,“反正我和你媽都有工資,花不著你們錢。”說完就去廚房做飯了。
幾個孩子莫明其妙。王一平笑了說:“爸爸的意思是你們隻管照顧好姐姐就是了,我們老了還有退休金。但要有錢就得好好學習,這樣才有本事賺到錢照顧好你們的姐姐。”
簡單若有所思,有點悵然。
王一平想的是,簡單正值青春期,想一出是一出,還有半年多就要中考了,那時也許不用說教他也會改變輟學的念頭。豆角好吃要燉到時候,否則就會有毒。她進到廚房接過丈夫正在洗的菜說你去看報吧,我在家這些事不用你。簡少東說咱家跟人家不一樣,孩子多,陽陽又殘疾了,以後也分我點事做吧,不能可你一人抗,你又不是鐵打的。王一平說隻要你健健康康的不惹我生氣,我就是鐵打的。
簡少東很受用地背著手,笑滋滋地往外走,突然想起什麼又返回來:“陽陽和他爸的關係這事我看還是說了吧,家裏有個要瞞著的事這老不踏實,人徐記者說了,有讀者不知哪聽到的風聲,向他問起過這事了都。”
“啊?!”王一平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的是,門外還有個人也大吃了一驚——是簡單!他本來是想說如果他考上好高中要部手機的,不成想聽到了這個天大的秘密!莫非大姐不是爸爸的孩子?那麼大姐的爸爸是誰?簡單突然渾身發熱,昏頭脹腦。正不知所措時,他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一個象是老鼠在某個地方爬行的聲音,他扭過頭,一個信封擺在門縫那。簡單拆開看了看,裏麵什麼也沒有。
王一平一見那信封就認出是和當初那個用報紙上貼了字的信封一樣的,這回沒有字,但她明白沒有字的意思,就連有點愚笨的簡少東也看明白了。他當著兒女的麵求她不要告了,為了孩子們。
王一平把目光放向窗外,但她看不清對麵擋了這片“棚戶區”的漂亮大樓裏麵是什麼。
自此,我的任務基本算是完事了,不必老往這跑了,隻是關於英雄的話題卻沒有停下來。大家的關注焦點跑了偏,都想弄個究竟,這年代還需不需要雷鋒,怎樣做雷鋒;英雄如果是與生俱來的東西,本性的東西,誰又為英雄們、為付出過的人買單,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