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迎著Lion慵懶的眼神，White爬起來，單手支起身跳下桌子，然後伸手提起掉在腳踝的褲子默默穿好，表情很平淡，很安靜。
Lion端著盤子坐下來，抬眼掃了一下周圍還愣站著的幾個人，表情似笑非笑地說：“怎麼？要拚桌嗎？”
“不……當然，當然，不是……”中年男人連忙使了個眼色讓其他人扶起撞在桌腳暈厥的胖番薯將他架走，表情很不自然地說道：“KING，您，您慢慢享用。”
也不知道，慢慢享用，是指那一盤賣相糟糕的食物還是別的其他什麼。
Lion埋頭開始吃飯，不再開口。
其他人的迅速離開，留下White一個人更顯突兀。原地站立了一會兒，White在其他囚犯神色各異的打量目光中，沉默地悶頭坐下，看著對麵的金發男子一點一點慢慢進食。
“謝謝你。”White小聲地道謝。
Lion咽下口中的食物，挑了一邊的眉毛，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再用一次‘您’。”
White愣了一下，微笑道，“很榮幸，對於我們不久之前的對話，能夠記得這麼清楚。”
Lion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看著White的銀灰色眸子很亮。
隻看了兩秒，Lion便低下頭攪動著粘膩的湯汁，整個過程沒有再看White一眼，隻是靜靜地咀嚼，靜靜地吃，不趕走White，也不搭理。
倒是White一直坐著看Lion吃完了那一盤的東西，沒有很拘謹，臉上帶笑，巧克力色的眼睛中四溢的光彩，整個人都要比平時看起來鮮活一些。
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氛圍，兩個人之間卻沒有一丁點因為不交流而彙聚的尷尬感，相反像是老友一般，相處得愜意舒坦。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吞下最後一口湯，Lion放下碗抬眼看著White，“不得不說，你的膽子比我想象中的大一點，”錯開眼看了一下餐廳略帶壓抑的氛圍和其他皺眉畏縮，表情悻悻的重刑犯，“敢利用我兩次，你以為會沒什麼代價嗎？”
White單手撐著臉頰看著Lion上嘴唇邊的湯漬，三秒鍾之後身子略向前傾，抬手向Lion快速伸去。
後者低垂下眼卻不躲不避，Lion睫毛很長，像一排扇子似的，垂著的時候，看上去似乎在眼下投出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伸出手指替對方擦拭掉漬跡，偏了偏頭，White表情有些無辜道：“我隻是在等著KING吃完飯，好讓我去撿掉在你椅子下麵的餐盤而已。”
“因為，打斷別人用餐，並不太禮貌。”
Lion看著White的手，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一些，表情玩味：“玩火自焚的故事，需要我講給你聽嗎？”
White收回手放在身側，微笑道：“玩玩火，也是一種溫暖。”
“生活偶爾還是需要似火的激情。”
“當然，不過，別錯誤估計了火勢。”Lion瞟了一眼White，“會賠上性命。”
White笑了笑，“也許你還會救我一次。”
Lion扯了扯嘴角，銀灰色的眸子看起來質地清澈，“也許不會。”
“誰知道呢？”White笑了笑，“充滿未知，這才是生活。”
“你應該不是在這裏跟我討論未來的吧。”Lion懶洋洋地笑了笑。
想了想，White慢慢開口，“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Lion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White笑得有些討好，“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朋友？”Lion表情像是在回味這句話的含義，“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不待White思考回答，Lion利落冷酷地繼續說：“不過，很可惜，我都不需要。”
“噢……”
Lion抬手打斷White，“所以，別來套近乎，3824。”
“事不過三。”
“這可比拒絕更令人尷尬。”
White
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你不怎麼討厭我。”
“至少某些方麵還是有欣賞的成分。”
White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否認，”Lion中肯地點頭，“你很有趣。”
“也很聰明，你的優點很多。”
“不過，我和你不熟。”
Lion起身，結束對話。
看著Lion麵無表情地端著餐盤離去的背影，White等了一會兒才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撥了撥腦後的發絲，用腳踢出掉在椅子下的餐盤，尋思著是不是該看看歐亨利的其他著作，表情有些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