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醒了。”一聲帶著些疲倦的聲音響起，希爾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一旁走過來的獄警點了點頭，“知道了。”
夜鶯耷拉著眼垂著頭捆在監獄特殊刑訊室的木樁上，身上抵著剛剛潑的一桶鹽水，囚服上浸滿血，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可怕。
“已經天亮了。”希爾捏著自己放鬆解下來皮帶，走過來淡淡地說。
夜鶯微抬眼皮，眼神從下往上竄出來，扯動了一下受傷的嘴角，語氣輕快，“我做了個好夢。”
希爾捏著皮帶歎了一口氣，“夜鶯，承認吧，所有人就都可以睡覺了。”
夜鶯咳嗽兩聲深呼吸，偏頭吐出一口血水，“承認什麼？”
“……人是你殺的。”
“什麼？”夜鶯語氣帶著笑意，“我想我也許幻聽了。”
希爾沉默了一會兒，“再打，你就要死了。”
“你要試試嗎？”夜鶯重新低頭，不再看希爾，也不再開口。
希爾沉著臉，緩緩道，“刀和沾血的囚服，血和死者的完全相符，這就是鐵證，你翻不了案的，夜鶯。”
沉默片刻，夜鶯輕柔的說，“這不符合我暴力美學。”
“要是我殺，他就不應該是這樣死。”
希爾扯了扯嘴角，“我想陪審團會投反對票，至少你的解釋沒有打動我。”
“我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頓了頓，“更沒有作案動機。”
“喬納森算是朋友。”
希爾抬眼看了一下時間，皺眉道，“這樣的對話，我已經不想再重複了。”
夜鶯像是輕笑了一聲，動了動身體，“我也是，長官。”
“所以，請你別再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希爾盯著夜鶯，突然靠近壓低嗓音，“聽著，夜鶯，認不認罪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死，但你卻注定要在這裏呆到你死。”
希爾湛藍的眸色中毫無波瀾，“對此，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夜鶯看著自己腳邊蜿蜒彙聚的血水，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好奇蛇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會是怎樣的。
抬頭，夜鶯腫著臉盡量彎起眼，像是平時笑的一樣，“隨便吧，長官，請你先給我一杯水，我們談得太久了。”
希爾抿著嘴角，突然彎膝撞上夜鶯虛弱的身體，堅硬的膝骨頂著對方柔軟的腹部，夜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舌根一甜，嘔出一大口血，唇齒間全是粘膩的血色，把本來蒼白的唇色染得猩紅刺目。
希爾轉身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該再好好想想。”
“不過，最好是在你那剩下的幾品脫血流光之前，給我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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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第五次睜眼，蛇依舊在翻書，從黑暗翻到天露微光。
“嘿，”White思考了一會兒才接著開口，“呃，我想，應該快出早操了。”
蛇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冷淡地說，“還在禁閉。”
“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White皺眉，“這樣會超過人類可負荷的極限。”
“你餓就滾去喝水。”蛇繼續翻書。
White翻身下床，頭有點昏沉，走到囚室門口，對麵灰熊的囚室白床單還沒有取下，所有囚室都很安靜。
睡覺，是應對禁閉的最好方式。
回頭，White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想，他應該會沒事的。”
見對方不答，White聳聳肩，“你別太擔心。”
蛇聞言，抬眼撇
，“擔心誰？”
White眨眨眼，覺得有些好笑，“你的書，拿反了。”
蛇停住動作，垂眼看著拿倒了的書，麵無表情地順了個方向，重新繼續翻看。
“夜鶯，他是QUEEN。”
“就算KING不保他，他也是有特權的吧，”White轉身走向衛生間，“別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