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比朕更適合為你之師。”
“但是…風兒不想離開師父。”
無名看著眼前這一幕,開口道:“收徒之事,亦要講究緣分。若是當事人不願,終是不好強求。某觀幫主與聶風師徒情份甚篤,想來繼續由幫主教導聶風也並無不可。”
緊趕慢趕趕到的泥菩薩聽了這話,立刻借口:“這話說得好,太對了!老師不僅要負責傳道授業,更要關注學生的心理啊!事倍功半的事堅決不能做!忽視學生身心的行為是要不得的!”
最重要的是,老大你把風雲送走了,誰來為你打天下呀呀呀!不打天下他的主線任務怎麼辦啊啊啊!
……好吧,雖然說現在天下會的能人真的不少,雖然說他自己對‘得風雲者得天下’的氣運之說也不怎麼相信,但這種事,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吧?
一旁的小火猴一臉嫌棄地扯了扯泥菩薩的褲腿:‘喂,露肉了。’
泥菩薩置之不理,繼續唾沫橫飛,小火猴實在不忍直視,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都說你露肉了!聽沒聽到!’
“……”泥菩薩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穿著單衣就跑了出來,一激動之下,領口開了些,白斬雞似的身材暴-露在眾人眼前,一陣冷風吹來,頗為楚楚凍人。
見四個孩子愣愣地看著自己,泥菩薩心中哀嚎一聲,將頭深深地埋入了掌間,捂著臉逃走,看他那架勢,恨不得能立時在地上挖個坑跳下去。
眼見著泥菩薩絕塵而去,斷浪莫名奇妙地問秦霜:“他到底是來幹嗎的?”
秦霜也是一頭霧水,攤了攤手:“不知道。”
視線轉回到聶風身上時,斷浪神色複雜了些:“你說,師父會把風送走麼?”
“我也不知。”就像他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師父居然會興起讓聶風另拜他人為師的念頭。
“聶風,你果真不欲拜無名為師?那日你拜朕為師時,曾道欲尋求兼愛天下,人人大同,你可是忘了?”
聶風不知嬴政意欲何為,略微緊張:“風兒不曾忘過。”
“如此便好。你雖為朕的記名弟子,拜師之事,終需你自己拿主意,朕不會強迫你。隻是朕希望你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什麼。如今你錯失良師,日後莫要後悔。”
“風兒不會後悔!”明明是稚童之音,卻鏗鏘有力,讓人不由側目。
聶風目光柔和明亮,又緩慢而堅定地重複了一遍:“風兒不會後悔的。”
所以,師父也不要後悔,不要後悔收他為弟子。因為,能待在師父的身邊,他才會感到幸福,身體中好似有使不完的力量。
……四年後,聶風等人身量拔高不少,已從稚嫩的懵懂孩童成長為翩翩少年。
瀑布中,步驚雲破流而出,水流擊打出爆破般的聲音,濺灑在岸邊,竟在地上打出深深的罅隙。瀑布之水有片刻逆流,隨即又回歸正軌。步驚雲從水幕中走出,氣息比孩提時代更為內斂,若不是細看,他簡直就如水幕下的一尊雕像。
水珠從他的額頭滑落,掠過他的眼角,下人的恭賀也未能換來他半點反應。
距離步驚雲習武不遠之處,一個青色的身影從小山頭一躍而下,身體輕如落葉,好似全無重量,就這麼飄然而下,看似奇慢,實則根本無法捕捉其行進軌跡。在那身影著地的刹那,以腳與地的接觸點為圓心,周圍五丈土地盡數崩毀。
此人正是聶風。當年的小小孩童,已成長到今日這般地步。
自四年前的那一日之後,聶風越發奮發惕厲,練功之時不敢懈怠絲毫,好教嬴政看看,即使沒有一個墨家出身的師父,他的進度也不會比斷浪與步驚雲差!
在原著中,聶風與步驚雲兩人不過數月便參透雄霸所授的風神腿與排雲掌。因嬴政所授的功法更為精妙高深,即便以風雲的資質,習武四年,也未能將改編過的風神腿與排雲掌參透。
如今,嬴政傳授的風神腿,聶風已練到第五式——秋風落葉,就是方才聶風使出的一招。此招可單獨對敵,亦可力戰群雄,破壞範圍從一個點到以十丈為半徑的圓不等,若是範圍大了,攻擊力道自然就低了,反之,若將力道全然集中在一個點上,則會令中招者筋骨盡裂,不可再生。
此招聶風已能掌握得很好。
再說步驚雲,自法家入門後,一日千裏。他的招式如今雖練得不如聶風多——隻到排雲掌第四式,撥雲見日,但他的實力已勝聶風一籌。法家的功力最為霸道,到了後期,也最難提升,可在先期絕對穩勝同級別的其餘劍道,自然,這個穩勝還需有個前提,需得真正入了法家之門。
聶風從前並不喜歡攀比,但經過無名之事後心中漸有危機感,見步驚雲與自己的差距越來越大,嘴上不說,私底下卻越發刻苦練習,鑽研武道。直至嬴政勸他‘事倍功半,不如事半功倍’,他才漸漸歇了這種沒命般練習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