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與斷浪下手皆是毫不留情,他二人功夫比無神絕宮中人何止高了一籌?無神絕宮中的人很快便不敵,慘叫聲一聲聲地回蕩在宮殿內,泥菩薩皺著眉別過了頭。倒是小太監,依舊一臉漠然,仿佛無論是刀山血海,還是步驚雲對他的追殺,都不能夠令他變臉。
聶風的眼中偶爾也會閃過一絲不忍,但他下手的動作絲毫不見遲滯。他與斷浪殺人用的皆是繡花針,目的就是為了在殺人的時候不留下血漬。
絕心看著遍地的屍體,眼中滿是嘲諷:“現在這地上躺滿了我無神絕宮中的部下的屍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敢與江湖中說殺害至尊之事是我無神絕宮幹的?分明我無神絕宮也是受害者。”
他說起話來倒是毫無顧忌,因為他心知,天下會既然想讓他無神絕心背黑鍋,就定不會對他出手,負責,也未免太沒有可信度了。
斷浪覷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這還不簡單!”當下便從衣襟中摸出一隻小巧精致的瓷瓶,打開那瓷瓶,往地上的屍首處倒上那麼一小滴,屍首頃刻間便化作一灘水漬,再來一點時間,便幹涸了。斷浪看也不看絕心與泥菩薩流露出的驚恐表情,如法炮製,將地上所有無神絕宮中人的屍首全部化了,然後站起身。
過了半響,絕心身子前傾,“啪啪”地拍了幾聲手:“你是個狠人,斷浪。我最欣賞你這樣的人,可惜啊……”
說著,他便抽身離去,在場眾人沒有阻攔。
步驚雲仍在往手中的絕世好劍內灌注內力,而後向小太監周圍的圓罩劈去。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那圓罩上仍是連一條裂縫都沒有出現。
小太監冷冷地看著他一遍一遍地做著徒勞無用的事,終於也感到厭煩了:“沒用的,都說了,我的防禦罩能夠抵擋b級以下機甲的所有攻擊,當我開啟一級防禦的時候,甚至連a級機甲的部分攻擊也能抵擋。你手中的這把劍,卻是差遠了。”
步驚雲恨恨地瞪著麵前的人,恨不得用眼神從他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眼前這個人不動聲色地算計了他們所有人,甚至間接害了他義父的弟弟與‘孔慈’的性命,他居然可以擺出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太監走到情緒瀕臨崩潰的泥菩薩身邊,低低地道:“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的秩序都是必須要維護的,為此,注定要有流血犧牲……沒什麼好擔心的,等天下會幫主,那個造成所有事件脫離原本軌道的男人消失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恢複正常了。是的,就像把病毒從電腦上清理掉一樣。”
泥菩薩聞言,瞳孔猛然緊縮:“住手!”
“隻不過是個虛構的人物罷了,有什麼好在意的。”小太監固執地看著他,對他伸出了手:“雖然你現在是個不合格的清道夫,不過我還是勉為其難地邀請你和我一起去除掉那個病毒吧。”
泥菩薩怔怔地看著小太監,仿佛在看一個不知名的人形生物。
人不是被逼到絕境,才會從絕境中誘發出潛力,而是被逼到絕境,才會發現自己的無力,然後彷徨,然後掙紮,然後衝突,最終爆發。
小太監很快發現了泥菩薩的不對勁,他的瞳孔……已經變得沒有焦距。
忽然,泥菩薩劈頭蓋臉地從小太監的肩上奪過了比勃,輸入了一連串指令,然後將比勃狠狠地砸回小太監懷裏,頭一次用冷得可以:“如果不想它就這麼報廢,你最好盡快帶它回主腦那兒,再見!”
隨後,他叫上聶風、斷浪等人沒命地往外跑。就在他們跑出宮殿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從宮殿中傳來。大家都說,是上天震怒了。
泥菩薩仰頭看著天。上天有沒有震怒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有什麼地方與從前不一樣了。對,他忍受不了那個人一直在他耳邊讓他殺人,所以他殺了那個人。
盡管知道那個人最後還是會在主神空間複活,但殺了就是殺了。
在輸入那一連串起爆指示符的時候,他看到了很多原來他本該看不見的東西,包括命理,包括氣運,包括很多本不對他開放的權限。
天下會幫主並不是先前那個人所認為的‘病毒’,而是這個世界新生的帝王星,是他需要輔佐的對象。又或者說,帝王維持著世間的平衡,所以他輔佐帝王,實際上也是在進行著本職工作?
泥菩薩感到自己頭腦中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信息,頭痛欲裂,最後終於忍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在倒地的前一瞬間,他聽見一個聲音在係統中說:‘恭喜你,你終於通過考驗,轉為正式清道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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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神生於東瀛,學藝於拳門正宗。大師兄拳道神原本武藝最高,卻縱容兒子犯下屠殺同門之罪,遂被絕無神聯合眾師兄弟一道剿滅。拳道神身死後,絕無神本以為掌門之位會落入自己手中。誰曾料想師父對他權欲心大過向武之心很是不滿,竟欲越過絕無神而將掌門之位傳於他人。絕無神自感勞苦功高,卻未能得到公平的待遇,遂怒不可遏,卻憤而不發,素日裏對師父越發恭敬。後來,他趁著幾個武功比較棘手的師兄弟出去做任務的時候,尋了個機會往他師父的茶水中投毒,隱秘弑師;又將拳門正宗收歸己用,改為無神絕宮。這便是無神絕宮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