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宮中,又一次陷入壓抑的死寂中。
鳳凰之母話裏話外的意思,無不證明火舞求助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最重要的關頭,竟然又說自己不能救醒雲炎,鳳凰之母斷然沒有欺騙他們的必要,那又為何出此一言?
風遊鳴幾人既是沮喪,又是納悶。
“火舞終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鳳凰之母緩緩開口,道:“內火當然是衝解這等寒氣的最佳途徑,然則‘道’不相同,火亦不能相融啊。”
“我的鳳凰天火雖然超越了尋常之火,但也蘊含了深厚的‘我’之道,我的內火,怎能與雲炎的身體融合呢?”鳳凰之母微微搖頭,道:“不管是誰的內火,都不能與雲炎自身相結合,一旦稍有排斥,冰火相衝,傷勢就不是昏迷不醒這麼簡單了。”
“前輩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風遊鳴不顧失禮,焦急道:“懇請前輩指條明路,不管多麼艱辛,我們都一定會盡力做到的!”
黃軒塵卻突然想到,苗水河畔的白袍男子說過,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去冰原找雪神一試,難道又要萬裏迢迢趕赴冰原嗎?
鳳凰之母略顯驚奇的看了風遊鳴一眼,道:“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這一次,風遊鳴反倒不急,而是狂神、黃軒塵、朱小鶯三人齊聲問道。
“鳳凰的內火是經過修煉而成的,或多或少都會帶有自己的‘道’,會與雲炎的身體相排斥,但天地間的靈物,那種火性靈物,也是內火,而且是最為純淨的內火。”鳳凰之母不待眾人高興,又道:“隻是這種靈物極為難得,我僅知道南荒有一處可能存在此種奇果。”
話雖如是說,風遊鳴三人已滿是欣喜之色,隻有朱小鶯臉色難看之極。
“小鶯,你怎麼了?”狂神注意到朱小鶯的神色,小聲問道。
朱小鶯苦著臉,低聲道:“你也是南荒之人,難道不知道桂林八樹以南的荒外,有多麼的凶險嗎?”
狂神也是臉色微變,不過細想有個目標總比毫無頭緒好,南荒再凶險,也比坐在這裏幹著急好,當下暗自鼓勵自己。
“師傅,我們族中不是有許多火性靈果,難道還不夠雲炎治傷嗎?”朱小鶯猶豫良久,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狂神幾人聞言,都滿是感激的看著朱小鶯,不管行不行,朱小鶯的這份心意,都令他們感動。
鳳凰之母倒沒有責怪朱小鶯替著外人求情而甘願獻出族中靈果,解釋道:“不行,族中靈果雖多,但火性都不夠純淨強大,雲炎體內的陰寒之氣極為驚人,尋常靈果如果不能一口氣完全衝解那種寒氣,也難根治此傷。”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火舞沒有用冰火門的靈藥來治療雲炎,難怪當初白袍男子阻止黃軒塵用靈藥喂服雲炎,看來他們都能看出其中的一點端倪。
“沒事,我們去南荒尋找靈果!”這一次是黃軒塵異常堅定的道,想起當初苗水河畔自己險些釀成大錯,愧疚不已。
“嗯,”兄弟三人相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狂神道:“還請前輩指點靈果所在之處。”
鳳凰之母微微點頭,道:“南荒火山群之中,有一種名喚‘炎心果’的奇果,擁有大荒最為純淨強大的火行力量。”
火山群?!朱小鶯臉色又是一變,不由得看向狂神,隱隱看見他眼中帶著一絲震撼,但他沒有絲毫猶豫,朱小鶯想了想,終於也堅定下來。
“炎心果,隻會生長於火山腹地之中,而且幾乎隻在火山炎中心地帶才會出現,非常難尋,南荒火山群連綿千百裏,我也不知道它會生長在哪座火山之中,所以這一切隻能依靠你們自己了。”鳳凰之母緩緩說道。
三兄弟聞言麵色微變,但也僅僅是微變而已,離開冰火門的時候,他們就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救醒雲炎,沒有彼此言明,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心照不宣,所以狂神才在丹穴山不顧後果的鬧騰了一番。
無論是因為濃厚的兄弟之情,還是因為雲炎關係到冰火門和風穀兩方的和平,救醒雲炎都是勢在必行的事。
“多謝前輩指點。”風遊鳴、狂神、黃軒塵三人同聲道。
“師傅,我也要跟他們一起去。”朱小鶯低著頭,聲音不大,卻很堅定的說道。
風遊鳴三人麵露驚色,狂神的目光中,更是帶有一絲焦急,一絲興奮,從鳳凰之母的話中,他們也大概能了解到南荒火山群的危險,朱小鶯懇求同行,狂神都不知道自己該持著怎樣的態度。
明知是危險的,內心卻是興奮的,或許僅僅是因為她肯去的這份心意吧。
“不行!”狂神稍一猶豫,還是搶在鳳凰之母開口之前,否決道:“還是不用了,有我們四人同行,你再一起恐怕多有不便。”
狂神有些支吾,也不顧臉紅,朱小鶯卻明白他所說的“不便”是什麼,自己僅有的一個女孩子和幾個男孩同行,確實有些不便,但她怎能放心的下?
正想開口反駁狂神,卻聽鳳凰之母淡淡開口道:“你還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