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殿後花園的涼亭內,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黃軒塵驚愕,公孫瑞驚愕,隻有公孫極依舊一臉平靜,似乎剛才那一句話並不是他說的,而他,還沒有在平靜中回複過來。
忽而,公孫極抬起頭,微微一笑,道:“正好三天之後,要在聞天殿中舉行‘聞天大典’,如果軒塵兄不介意的話,到時候可以跟我們兄弟一起參加,如果在‘聞天大典’上,你的提議能得到長老們的通過或者天界的認可,那就一切好辦了。”
“大哥,這……”公孫瑞低聲驚呼,瞬間被公孫極抬手打斷,欲言又止,又不好看向黃軒塵。
聞天大典,在軒轅族中僅次於“祭天大典”的盛會,黃軒塵隻聽那領路的中年男子提過“祭天大典”的重要地位,但僅聽這個名字,也能感受得到“聞天大典”必然不凡。這樣重要的場合,軒轅族會允許自己一個外來人參與嗎?
盡管公孫極開口說要相助,黃軒塵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軒塵兄於我軒轅族有恩,心係大荒安危,為兄弟赴湯蹈火,又與我軒轅族極有淵源,我這麼做,一來是我很欽佩軒塵兄的重情重義,二來也是因為軒塵兄所托之事,也是我軒轅族應當盡力的。”公孫極語重心長,似是對公孫瑞說,又似是對黃軒塵說。
從公孫極的眼神中,黃軒塵能看得出來公孫極也是重情重義之人,他對於自己在崆峒山為公孫瑞解圍一事的人情顯然非常在意,而這次幫助,雖然兩人都沒說,但心照不宣的,這份人情兩清了。
既然如此,黃軒塵也不再多說,默默地接受下來。
“那也好,一切聽大哥吩咐。”公孫瑞沉凝半晌,應答公孫極的同時,卻向黃軒塵投來一個慚愧的苦笑。
黃軒塵微笑還以一個安慰的眼神,意思是自己不在意。畢竟公孫瑞的苦衷很多,作為軒轅族的第一傳人,以他的性格必定會更多的為族人考慮,黃軒塵也能理解,換做他自己,恐怕也很難答應這個要求。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因為交情甚少的公孫極,給了黃軒塵一絲希望。
“嗯,二弟事忙,這些日子你奔波勞累,還是要多加休息,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軒塵兄再聊會。”公孫極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對待公孫瑞,語氣之中更有幾分吩咐的味道。
公孫瑞微感驚愕的看著公孫極,見他沒有看向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還沒見過公孫極如此怪異的舉動,黃軒塵的到來,似乎讓公孫極的心境在無形之中發生了一些莫名的變化。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怠慢軒塵兄的。”公孫極抬頭望天,斜側裏看去,他的眼神之中,透著一種兩人猜不透的光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公孫瑞也不好再多說,對黃軒塵苦笑一下,道:“那好,有勞大哥費心了。”
黃軒塵心裏也十分好奇公孫極到底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用得著支開公孫瑞,不過他無所謂,所以沉默的看著公孫瑞語畢離去,都沒有再多說。
公孫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公孫極卻依舊不知望著何處,一言不發,黃軒塵也沉得住氣,有點發怔的想著事情,等待著公孫極的開口。
“軒塵兄,說實話,你覺得我活著還有用嗎?”不知多久,公孫極突然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黃軒塵,眼中流露的複雜情緒,連黃軒塵都心下暗驚。
……
三天後,聞天殿側的客房裏。
三天來,由於公孫瑞事務繁忙,公孫極也沒有找過黃軒塵,所以黃軒塵一直呆在客房裏修煉。倒不是公孫瑞兩兄弟招待不周,本來按公孫瑞和公孫極的吩咐,如果黃軒塵有什麼需要,或者想出去散步散心的話,下人們一定會服侍好的,隻是黃軒塵自我覺得沒事做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一番,在客房枯坐了三天,甚至連飯菜都沒有好好吃過。
今日,黃軒塵終於自動停止了修煉,他記得公孫極提醒過今天是舉辦“聞天大典”的日子,所以早早轉醒,洗漱一番,稍稍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才坐在床邊等著公孫瑞前來叫喚。
不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漸漸近了,敲門的聲音響起,公孫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軒塵兄,軒塵兄你修煉好了嗎?”
黃軒塵忙起身開門,門口站的是一臉平和笑容的公孫極,通過一些相處,黃軒塵對他的印象甚至要超過了公孫瑞,笑道:“竟然是公孫兄親自來請,早知道就開門候著了。”
公孫極哈哈一笑,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走吧。”
黃軒塵踏出門框,水魂槍已經背在背上,隻是用一匹長布纏著,天火弓也被纏著掛在肩上,黃軒塵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順手把門帶上。
背對著關門的時候,公孫極看著黃軒塵的長槍在自己眼前晃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帶著黃軒塵走過長廊,向聞天殿主殿走去。
公孫極也知道,對於經常行走大荒的修煉者而言,兵器不離身是他們必不可少的習慣,“聞天大典”雖然隆重,但也沒有明令不能帶兵器,現在叫黃軒塵卸下兵器顯然不太好,倒不如一下子介紹黃軒塵的時候將他抬高一點,想必長老們也不會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