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唯一的穿過鍾山的小道上,甚至於還未踏入鍾山地界,隻是遠遠的看見險峻的澗穀的時候,黃軒塵被兩個守衛阻住了去路。
那一刻,黃軒塵突生警兆,這短短一個時辰之內的見聞讓他意識到了鍾山此時的不尋常,心裏沒來由的萌生了退意,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知道驚天秘密的人生怕被人滅口。
最終,黃軒塵還是選擇了退去。
這裏發生的一切讓他意識到了隱隱中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甚至於對兩個守衛,黃軒塵都沒敢多問,生怕惹出什麼麻煩。黃軒塵怕的自然不是招惹到燭龍,憑他的實力地位還無法讓傳說中的人物現身,但無論是燭鼓還是燭鳩,任何一人隻要發現了他,縱使他如今還未進入禁地地界,也萬難善終。
這一刻的鍾山,在黃軒塵眼中不僅是禁地,還是一個擁有致命詭秘的禁地。
三渡黃河,南繞鍾山,黃軒塵不敢逗留,日夜兼程,不加停頓,隻求盡快遠離是非之地。
繞行之路,愈加讓黃軒塵心悸不已。這一路上,鍾山外圍之境,黃河兩岸千百裏的範圍內,黃軒塵碰上了許多各色各樣的修煉者,人類,靈獸,禽鳥,其中以水族居多,都往鍾山奔去。這些修煉者,上至神級巔峰,下至潛心天道境,參差不齊,良莠各異,甚至還有一個令黃軒塵驚懼不已的獨特氣息,分明是天神級的高手。
所幸的是,這些修煉者神色匆匆,且各有疑惑,黃軒塵屏息靜氣,避而遠之,終於有驚無險的遠離了鍾山地界。
見識越多,黃軒塵愈是小心翼翼,隱隱間,他覺得鍾山似乎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暴露,足以令大荒動蕩。
直至遠離鍾山百餘裏,黃軒塵才敢展開身形,向昆侖南淵疾馳而去。
不出兩個時辰,昆侖山脈磅礴的氣勢迎麵撲來,不可撼動,昆侖南淵深邃如海,高聳入雲,遠遠在望。
嶙峋艱險,延綿千裏的懸崖絕壁,雲霧繚繞,如巨大神龍靜臥,又有騰空飛起之勢,又若昆侖山脈被巨斧劈裂,遮天蔽日,氣勢迫人。
遙望腳下,絕世深淵不見其底,幽黑深邃,寒風呼嘯,霧氣彌漫其間,冷意比人,其下更有三千弱水緩緩流淌,雖靜不可聞,但弱水流處,生靈避讓,深淵中果然寂靜無聲,鳥獸絕跡,僅有兩三株靈草奇藥搖曳生姿,孤寂於懸崖壁側。
昆侖南淵,開明神獸。
黃軒塵立於懸崖邊上,遙望遠處絕壁入雲,如此磅礴大氣的自然奇景,讓黃軒塵對昆侖山恍然升起敬畏之心,不敢妄動。
這弱水深淵,這懸崖絕壁,對黃軒塵來說算是一方險阻,但並不能讓他真正束手無策,黃軒塵畏懼的,是南淵之上,雲端之中,不知是不是在看著自己的守山神獸——開明獸。
開明神獸,身形似虎而九首,九首皆為人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以絕世視聽神通鎮守昆侖山脈,在昆侖山的地位僅次於西王母。開明獸常年傲立於昆侖南淵之上,東向而望,人麵九首巡視八方,身形龐大如山,修為通天如神,守護昆侖,無人敢範。
在大荒中,開明獸的威名雖然稍稍遜色於“鍾山燭龍,東海夔牛,南荒鳳凰,天山混沌”這四大最古老的神獸,卻也能牢牢占住大荒前十之位。
大荒廣褒無邊,曆經萬載歲月,靈禽神獸何其之多,開明獸能進前十之位,足以見其赫赫神威。
黃軒塵直奔南淵的目的,正在於此。以開明獸的修為,黃軒塵斷然不能偷偷跨越弱水之淵,炎火之山,攀上昆侖,所以他沒有走上一次的老路,與其在昆侖山外被開明獸現身阻攔,不如直奔南淵而來,直接懇求開明獸放己同行,以顯示自己的誠意。
因而,黃軒塵在南淵邊緣,遙遙凝望,似要前進,又似是猶豫不決。
終於,一道人影從南淵上空颯颯而來,麵容俊俏,鎧甲燦燦,長槍凝練如虹,氣勢磅礴,威嚴如劍。
這顯然是一個守山衛士,如果所料不錯,應該是開明獸的手下。
黃軒塵心明如水,暗自欣喜,麵上卻不露聲色,淡然而立,隻等守衛臨到近前。
“昆侖重地,不得擅入!”昆侖的守衛確實非凡,開明獸座下果無常人,區區一個守衛,縱然隻是潛心天頂峰的道境,其威嚴之氣也比鍾山、崆峒山、軒轅城等地的守衛強出許多,就是黃軒塵,神離天道境的威嚴也稍顯遜色。
這絕對是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氣勢。
黃軒塵早有打算,倒也不驚慌,微微讓開兩步,直到守衛降落在地,黃軒塵才緩緩施了一個見麵之禮,道:“晚輩太行山黃軒塵,有要事求見西王母,望開明神獸允許。”
這個守衛隻潛心天的修為,卻能夠飛越深淵而來,顯然是神禽修煉而成,也不知那鎧甲之下,藏著一副怎樣的軀體。
“可有娘娘邀請?若是沒有,你可以回去了!娘娘仙尊神軀,天神臨凡,豈是想見就見的?!”守衛長槍立地,神色間滿是對西王母的恭敬之情,並無倨傲之色,所言卻是句句屬實。
黃軒塵倒不在意,淡然一笑,道:“我與南荒鳳凰族有些淵源,不知能否通報開明神獸?”說話之間,抬手將肩上天火弓摘下,摒棄草葉遮擋,頓時露出燦燦神光。
天火弓精致如雕刻,生動如活物,精氣流動,神光耀眼,淩厲而純淨的天火氣息縈繞其間,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更何況天火弓似以鳳身澆築,宛若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一動不動的躺在手中,稍稍一想,就當與南荒鳳凰族淵源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