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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是怎麼了?”鐵手擔心的問追命。
從有橋集團回來後,無情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哪裏,沒有動作,沒有表情,沒有言語。
追命看著無情,重重的歎一口氣。
魚天涼抿了抿唇,拉過追命,“略商,我覺得你們可以去一趟風雨樓。”
“做什麼?”追命問,卻又立馬回了神來,“哦!是找朝朝來?”
魚天涼點點頭,“他們倆知根知底,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追命來到風雨樓,找到了顧惜朝。
說明來意後,顧惜朝隻是搖搖頭,說道:“隻怕現在你們的大師兄最不想見的就是我。”
“怎麼會?”追命不解的問,“你們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啊?大師兄一向喜怒不顏於色,悲歡不露於表,這一次——真是很嚇人啊!”
“那你覺得——”顧惜朝轉頭問追命,“會讓他這樣的人隻有誰?”
追命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轉,悶悶的回答道,“方應看。他的‘覆水難收’。”
顧惜朝嘴角一抿,算是一個笑。
追命愈發氣悶,“可是‘覆水難收’不是以已經死了嗎?”
顧惜朝默了默,垂下眸子,“他是死了。不過——我拿神仙血救了他。”
對顧惜朝來說,要找到城郊那片竹林,要破那片竹林中設的八卦陣,並非難事。
見到那個男人,顧惜朝先是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還帶著一些諷刺。
“我說方小侯爺呀,死人一個了還改不了這奢華的習慣。”顧惜朝指著方應看身上的那件華服,“這衣服少說也要幾百兩吧。你一個人,穿給誰看。”
方應看回過頭,笑得一派悠然,“我穿給老天看。”
“可惜老天不佑你。”
方應看聽出弦外之音,撇撇嘴,沒有說話。
顧惜朝兩袖一揮,自方應看對麵坐下。
“你當真要作死人了?”顧惜朝哼了一聲,“枉我救你。”
方應看頭一偏,好笑的反問,“枉?顧公子說笑吧!你救我何時吃過虧了?我從完顏晟手上奪來的百萬黃金就被你竊取一半了,你還枉什麼?”
“我枉什麼?我看說笑的是小侯爺吧!我當時救你,一是為了黃金沒錯,二卻是為了一個人——你現在是死了的活人,他呀,反因你成了活著的死人。”
顧惜朝搖搖頭,頗為無奈,“世人皆道無情無情,我卻比誰都知道,要真無情起來,誰比得上你呢小侯爺?”
“顧惜朝,你不對頭啊。”方應看故作好奇的盯著顧惜朝,“你跟戚少商在一起久了,居然變得像他一樣多管閑事了。”
“閑事?”顧惜朝眉眼一挑,寒意頓生,“我倒要問問你了,你這麼報複他很快活是不是?”
方應看低著眉目,愣愣地開口,“......報複?你明知道,我傷誰也不會傷他。”
“那你何故?”
“何故?”方應看苦笑著,“你說何故?”
方應看黯然神傷,望著遠處青色高山白色浮雲,歎一口氣,“因為我——也會害怕。”
“怕彼此的信任還是會不夠?”
方應看抿抿嘴角,一個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容由淡入深,又轉瞬不見。“如今新皇登基,新宋建立,對外要防著金與西夏等少數民族政權,對內是百廢待興。宋,還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顧惜朝讚同的點點頭,“暫時的安定從長遠來看,不過是從這一片火海跳入另一座刀山。”
“所以,你說崖餘,他會放棄他要守護的東西麼?我比得上他心中的家國麼?他一心要安定國家、維護百姓,他嘴上不說,卻用行動履行“精忠報國”這四個字。我,算什麼?你說——”方應看轉頭定定的看著顧惜朝,“你說——我算什麼?你說,他會放下一切跟我走嗎?你說,如果我的出現,再次攪亂他的世界,我於心何忍?你說,關於國家朝政一直是我與他最大的分歧,我們會不會因此再次分道揚鑣?”
連番的追問,顧惜朝沉默了。
方應看的神態黯然,語氣也悲涼,“我厭倦了這一切,而我卻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崖餘的答案。也許......我活在他回憶裏,會比我呆在他身邊,對他更好。”
顧惜朝默言。